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sabbaty】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短篇系列 作者:Kylin凌尘 文案 一系列的短篇合集 风格奇幻,猎奇。 作者君不正常,作者脑洞太大。 内容标签:灵异神怪 奇幻魔幻 恐怖 悬疑推理 搜索关键字:主角:女主,女主 ┃ 配角:龙套,炮灰 ┃ 其它:猎奇 ================== ☆、元素(一)   “妹妹,快过来看!”学校的化学实验室中,想起了一个惊喜的女声。   胡清羽立即停止自己手中的动作,眼睛中光彩万丈,盯着自家姐姐手中的烧杯。   烧杯之中泡着的是一只死去的老鼠,可奇怪的是,这只老鼠的皮肤呈现出青紫的颜色。但这颜色,绝对不是因为过于低温而冻伤!   胡澈楠抬头看着妹妹,微笑道:“这只是一个偶然,若是真正要得到具体步骤还需大量实验。”   “嗯,姐姐我明白的。”胡清羽盯着那小白鼠的尸体,坚定道。   这座大学之中的学生仍然行色匆匆地在教学楼与图书馆之间来回,没有所谓的饭点、睡点。   “我说,你知道么?我们学校又一名女生在教学楼那边失踪了!”放学之后,一男学生转过身去,对那名正在死命啃着数学题的后桌说道。   “嗯?”啃数学题的那位疲惫地抬起头来,“怎么回事?和上次那名女生一样么?”   三天之前,这座宁静祥和的学校毫无预兆地失踪了一名女学生,不过她的行径不太好,众人只当她是溜出学校‘野’了。   可是,才失踪这名女学生可是品学兼优的,总不会是去野了吧!这让同学们甚是不解,这座学校基本上不会有外人进出,除非有什么要事,更不会有学生出去。现下,竟在短时间内接连失踪两名女生,这怎么能让全校学生不惊奇!   “是啊,据与那好学生同宿舍的女生说,她一天没回宿舍,第二日也没有来学校。”   全校师生有些许紧张,但这种紧张,与学习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清羽,你终于来教室了,怎么样,最近有什么新的发现么?”那个男生看到胡清羽,有些许惊讶。   胡清羽笑道:“发现嘛,但是有一些,不过还没有成熟,等到成熟之际,我会写成论文发表的。”   “那我就提前恭喜你了啊。”那个男生拱手道。   “毅岑,谢谢你,此刻恰好是午饭时分,不妨我们一同吃饭如何?”   张毅岑拉了拉后桌,说道:“冯君,我们一起去吧,你也别一天到晚地刷题,读死书没用的。”   冯君叹了口气,收好作业,起身与他们共同进入食堂。他不是读死书,只是他明白,他不如同别人那般聪明,若想出人头地,唯有如此。   这所大学食堂的特点便是饭点没人,所以现在食堂的大妈们都在百无聊赖地聊着天。   三人打好饭便吃了起来,胡清羽眉头微微皱起。张毅岑问起,她只说是实验有些许问题。   全学校的人都知道这胡清羽是一个爱实验的学生,她与她的姐姐胡澈楠几乎是天天泡在实验室里。而且她们的成绩骄人,曾获得全国科技大赛一等奖,现在她们又在攻克一项新的实验。   正在此时,张毅岑突然丢下筷子,猛然倒在地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了下去!   他的眼球死死地瞪着天花板,因着干瘪而出现深深皱纹的脸狰狞着,似在诉说自己的不甘。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举起干枯的手,随后便如同时间凝滞般静止在那里。   胡清羽与冯君哪里见过这样惊悚的画面,但二人还不至于尖叫,连忙后退了几步,拨打了110。   警察到来之后,本准备将张毅岑的尸体带走让法医解剖。可是无论他们如何小心翼翼,都会将张毅岑的一部分碰碎。无奈之中,只得找到校长说明情况,学校被迫在饭点开放校门。   深深地叹了口气,方才还在一起吃饭的同学,怎么突然就成那样了呢?胡清羽为那位同学默哀之后,便一头扎进实验室了。   “死者:张毅岑。   年龄:二十岁。   死亡原因:不明。   现象描述:类似于被强酸从内部腐蚀,内部已经成为焦炭,多余的热量便将死者身体里的水分蒸干。而且大量二氧化碳存在于死者的尸体,导致内部的焦炭酥松,所以一碰就碎。但法医未曾在死者体内检测到强酸存在的痕迹,它们对应的盐也都未曾检测到。”一名警官念到,让校长与诸多教授甚是难受。杀人的凶器竟然不知道是什么,这如何找出凶手?   正在实验室忙活的胡清羽听闻警方的调查结果,轻笑了一声。也因着她这一分神,手中药剂便多倒了一毫升,半个小时的成果,相当于白忙活了。   “姐!不行,按照我们这样一种一种方法地试,该试到何年何月?”胡清羽有些烦躁,一天下来,什么进展都没有,偏偏那东西还不能用一般的规律!   胡澈楠停下手中的活儿,温柔道:“这个不是一朝一夕之间便能够成功的。哪一项重大的发现不是经历了漫长的历程,所谓大器晚成,你也知道我们钻研的是一个多么伟大的项目!”   “烧杯里的现象该如何解释?姐,你照着上次的做,纵然是偶然,也定然可以成功啊!”这些胡清羽怎么可能不懂,但经过这几年才能有一个重大的进展,让被称为理科天才的她无法接受。   “唉,那时候我也是随便乱加的试剂,哪里知道量?况且,我也不知道哪一些发挥了作用,哪一些没有发挥呢?你也知道,这项目,不能以正常的规律来计算。”胡澈楠亦是万分无奈。   胡清羽抿抿唇,拿起药剂继续奋斗着,他就不信,他这个理科天才会攻不下这个小小的项目!   是夜,整座校园仍然灯火通明,有的学生甚至在路灯下的长凳便沉沉睡去。   实验室似乎已经成为了胡家两姐弟的专属之地,现在的这所学校的学生,哪里还专注于实验!怕是专攻理论知识吧!当初与姐姐报考这所学校便是因为这里只注重理论,实验用具先进崭新而使用者聊胜于无。   “姐,我去买一点牛奶吧,这么晚了都还在忙活,你肯定不愿意去食堂吃饭。”胡清羽无奈地对双目炯炯有神的姐姐说道。学校里面都是有小卖部的,这所大学也不例外。   第二天一早去食堂买早餐之时,便听闻有人在谈论昨夜之事。胡清羽在一旁大约是听明白了。   昨夜大约零点,在这所大学的零点是学生们学习的黄金时段,在路上一边吃东西一边看书的大有人在。   昨晚一名男同学走着走着蓦然觉得自己的书被映照成了苍白色,疑惑地抬头,却发现有一个全身燃着苍白色火焰的人正发疯地向他跑来!   鬼!这是那位男同学的第一反应。   他吓得瘫坐在地上,唯有本能的意识驱动着他蹭着地面往后退,但,这速度怎能与疯跑的“人”相比呢?   正在这条小路上看书的三四个学生在看到那个疯跑着的东西之后,皆是头也不回地往前跑。笑话!人与鬼怎么斗?他们都还那么年轻,前途不可限量,谁愿意在这个关头死?   被吓得全身瘫软的那位男同学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跑出自己的视线,却无法再挪动自己。他瞪大眼睛,那东西距离他越来越近,他似乎能看清楚它面上枯焦卷曲的死皮,干黄的眼珠。   它就这样渐渐地靠近他,随后倒在地上,脑袋摔出,落入他的怀中。    ☆、元素(二) 作者有话要说:  此篇完结。   “死者:吴斌磊   年龄:二十一岁   死因:不明   现象描述:死者身上燃烧的火焰类似于氢气与□□燃烧发出的苍白色火焰。死者的内部,仍然焦黑一片,因着体内众多的二氧化碳气体而酥松。但在死者体内,未曾发现任何两种气体存在的痕迹,也未曾发现氯化氢生成。”林警官念到。   待警官走后,这所学校的高层在校长办公室密切地商讨着,校长办公室的门外也挂上了“要事商谈中”的牌子。   片刻之后,那些领导皆是笑容满面地走出来,同时手上还拿着一张单子,上面写着:退学申请书,签字的人是吴斌磊。   他们这是在伪造吴斌磊的退学来保持学校的名誉!   若是在这学校死亡连原因也不清楚,岂不是太过邪乎?那么又有谁还愿意来到这里?再说,这所大学虽说是国内知名,但也不是没有竞争对手。才学与命相比,哪个更重要?   若是有了这一纸退学申请书,情况便不同了。虽说仍然是在学校之中死亡的,可吴斌磊已经不属于大学了。校方完全可以在那申请书之上胡乱填写一个日期,再称吴斌磊是混进来的,那么影响便小了很多。至于学生,那么便更好糊弄了。只说吴斌磊已经退学却没有告诉大家,用收拾行李的借口呆在学校。这样一来,过错全部在死去的吴斌磊身上了。   “又死人了啊……”胡清羽喃喃念道,她分毫不差地将手中试剂倒入,即刻便捂住口鼻,这两样反应,便会生成一种难闻的气体。而实验室之内,终日都是散不尽的异味。还好,两姐妹早已经习惯,并且进出随手关门,她们不想影响到别人。   “清羽!我找到了!我终于试成功了!最重要的原料的配方以及剂量!”这是一种经历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振奋!   胡清羽已经无暇去顾及那难闻的气味,死死地盯着姐姐手上的小本子。   胡澈楠将小本子收起来,略无奈道:“不过清羽,你看这溶液分层得厉害,定然是不纯的,我们需要一边完善它,一边寻找其他原料的配方。”   重重地点了点头,胡清羽似乎想起了什么,道:“姐,你说,那个杀人凶手,会不会为的就是这东西?他所用的方法,皆是化学手法。”   “我知道的。”胡澈楠收拾着是要用品,“这项研究,是一个灾难。”   胡清羽愣在了原地,灾难?她有些许茫然,姐姐说的那句话,他捉摸不透。   等她回过神来,姐姐已经丢下“我去食堂了”这句话离去。   去教室拿到自己的书包,胡清羽毕竟不是过目不忘之人,她记不得一些公式了。   他的前桌正在翻着书,翻几页他便会舔一舔手指。胡清羽一直觉得这是一个不好的习惯,手指上细菌的数目简直不能数出来。   这时候,前桌突然回头看了胡清羽一眼,胡清羽有所感应地抬头。可他,竟然看到一对如死鱼一般的白色眼珠!   他抱着书包便往后退,眼睛紧紧地盯着前桌。前桌便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成了一块没有生机的东西。   那东西半透明,颜色却如同许久未曾刷过的牙齿一般的黄色。他还保留着头发,不过头发的颜色变得浅了许多,微微泛黄。   这次的尸体终是可以带回警局了。警方搜索着现场所有的东西,照他们这样找东西,恐怕是一颗鱼卵也能找到吧。   果然,他们有了些许收获。   在前桌顾健方所看的那本书之中,夹着一张明显不属于他的纸条,上面写着:氮气+氢气+碳=(混合点燃)硫。   N+H+C=(混合点燃)S   这张纸条是打印出来的,而且也没有任何指纹。但众人皆是隐隐觉得,最为重要的线索便在这张纸条之中。   但纸条又是一个根本无法成立的化学方程式,这让警方一时无法得到思路。   见到这张纸条,胡清羽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她知道如何破解!   急忙跑遍校园,终是在操场之上找到了姐姐。   “姐姐,又有一个人……被杀死了。”胡清羽喘着气儿,说话有些不顺畅。   胡澈楠一挑眉,道:“哦?怎么死的?”   “现在未知,只是那人在我眼皮底下化成一堆半透明的东西。”胡清羽大致平静了下来。   “哦?竟然有这样的事情?这算是晶体化吗?”胡澈楠略吃惊,随后微微皱起眉头。   胡清羽眉头皱得很紧,一脸哭相,语气颤抖道:“姐姐,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嗯?怎么做?现在得先将原料的配方找齐。”胡澈楠淡淡道,转身离去。   她们二人都明白,那个方程式所代表的,便是胡澈楠。   氮气,氢气,碳混合点燃,只要一混合,在最上面都只能是氢气。而唯有碳与氢气方可燃烧,燃烧殆尽后便只剩下氮气。氮气便排在最下面,而碳自然是排在最中间。   于是,氢气(H)+碳(C)+氮气(N)=硫(S)。   胡+澈+楠=杀。   “死者:顾健方   年龄:二十一岁   死因:不明   现象描述:类似于碳在高温高压之下所形成金刚石的过程,死者呈现牙黄色的原因是体内的被分散之后立即凝结的血液。死者内脏器官完全消失,经过进一步检查原来已经与躯体合为一体。但,没有高温高压的痕迹,也没有人体其余的物质残留。”林警官再次来到校长办公室读着死亡报告。   校长已经面色苍白,第一次第二次可以压下去,但这第三次没有原因的死亡……便不得不让人怀疑这所大学的邪乎了。   “不过校长放心,我们差不多快要找到凶手了,不过还得向校长您借一样东西才好。”林警官含笑道。   另一边,胡清羽看着实验室的地下室秘密放着的尸体,它们已经在腐烂,最左边的腐烂得更加厉害一些。   可是,这实验室里净是比尸臭还要难闻的化学药品的味道,竟然生生地掩盖过了尸体的臭气!   仔细上前看着,那些尸体竟然都没有了内脏!   “对不起……”胡清羽喃喃念道,离开了着地下室。   警局的审问厅之中,一名女生正被审问着。   “你用的凶器是什么?”林警官问道,他们已经破解了那张纸条,并从校长那里拿到了学生名单。   胡澈楠笑道:“自然是化学药品,莫非你们没有看到剧烈的化学反应么?”   “这些你没必要说,我们早已知道。我问的是凶器,具体的化学药品名称!”林警官微微皱眉,语气也相对狠戾了些。   “既然你们无法检测出来,那么纵然我说出它的名称,你们又如何能懂得?”胡澈楠一脸平静道。   “你!”林警官站起身来,指着胡澈楠。他这么暴躁是有原因的,根据他们在化学实验室里搜查到的来看,他们所配置的试剂都是从未知晓用途的。而且,现场根本没有手记笔记之类的,这让他们无从下手。   “呵呵,要我告诉你也无妨。”胡澈楠巧笑嫣然,“凶器,便是第一百二十八号元素所形成的盐。”   “这怎么可能!”林警官一脸惊骇,且不说元素周期表上面没有这号元素,纵然能够制造,该是用回旋加速器以高超的技术让一种元素的原子撞击另一种元素的原子。若是那种元素的原子的能量足以穿透另一种元素的原子,那么新的元素便形成了。而胡澈楠他们怎么可能会有那么昂贵的设备?莫非他们便是依靠配置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试剂达到制造出第一百二十八号元素的么?   “信不信由你。”   这时候,一个警员打了报告走进来,递给林警官一个小本子与一个小瓶子。胡澈楠清楚,那便是她用来记录那些东西的本子,瓶子里便是制造一百二十八号元素的试剂。   林警官咧开嘴,道:“现在这东西在我这里,你又能如何?你是电视看少了吧?不知道警方的办事效率?”   胡澈楠就这样淡淡地看着他,未曾有一丝波澜。   “林警官,外面有一个人自称是嫌疑人的妹妹,而且说罪犯另有其人。”两人对峙的气氛被一个警员打破。   “哦?既然如此,做做口供也好。”   胡清羽面无表情地走入审问厅,对林警官说道:“那些都是我做的,包括失踪的女学生都是我杀死的。”   那天胡澈楠因着一个巧合而弄出了那号元素最重要的原料,事后胡清羽观察分析了那小白鼠良久,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   有机物加上一些试剂,便成了那最重要的原料!进一步研究之后发现唯有人体的DNA加上一些特殊的试剂,便可以制造出那号元素!   于是,胡清羽便随机迷晕了两位女同学,取出了她们的内脏,废寝忘食的试验。   但那号元素太过于活泼,不能以单质的形式久存,这让胡清羽绞尽脑汁地想要得到它的性质,于是便有了第一个死者。   那次是胡清羽趁着打饭的时候放进去的试剂,她还加了些许不太活泼的碱金属粉末。结果出乎她的预料强烈,第一位死者直接便化为了类似焦炭的东西!一百二十八号元素加上碱金属,竟然表现的是强酸的性质!而且,还是这样小的量!   第二次是胡清羽趁着去买牛奶的时候放到一种盒面包之中的,她也不知道谁会吃到这个面包。结果仍然是出人意料,一百二十八号元素加上非金属,竟然放出如此大的热量!   第三次自然是如同铝那样的□□物质,前桌就这样被那号元素释放出的高温高压生生压成了半透明状态!   “大概是我的异常举动引起了姐姐的注意吧,她便知道了真相,并替我顶罪。”胡清羽眼神由温柔转化为疯狂,“可是我不后悔!这项研究,将是多么伟大的一个进步!用人来做实验又如何?若是到了战场之上,用这号元素所做的弹药绝对是无可匹敌!”   林警官笑笑,迅速将手中的瓶子拧开,往二人身上泼去:“你们两姐妹,便下地狱去研究吧!”   胡清羽感到自己的身体迅速升温,转瞬便已经到了自己无法承受的地步,他能感觉到自己正在迅速碳化。他抬头看了看自己的姐姐,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嘴唇动了动,终究是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   胡澈楠亦是回他一个微笑,轻轻道:“我也是……”   她看清楚了,胡清羽说的是:“我爱你。”   那么,下一个罪人,又将是谁呢?    ☆、布偶(一)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一篇古代的恐怖文   是夜,临安郡内,唯有守城侍卫还在忠心耿耿守卫着人们共同的家园。   可就在这寂静的夜中,一声尖叫刺破黑暗的心脏。   林府内,林大小姐的房间堆满了人。不过,他们无一例外脸上都带着关切的神情。   “女儿,是又做噩梦了?”开口的是林大老爷,他皱着眉,焦虑之色一览无余。   “嗯……爹爹不必担心。”林轲兮微笑道。   林老爷请了大夫,大夫也看不出林轲兮这是什么毛病,只道是劳累过度,须休息。接着开了各种补身子的方子,自然也得了不少的银子。   这时,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子走上前来,温柔道:“那轲兮便好好休息吧,我就在门外守着。”   “嗯,张公子,谢谢你。”林轲兮不大喜欢这人,外面关于他的传闻不好。但毕竟人家也是出于关心,林轲兮仍然回了一个微笑。   待人群尽散,屋子一下子冷清了起来。窗外的树木,在月光的映照下,朦朦胧胧地在窗台摇曳着影子。林轲兮用被子裹住自己,脑海里却不断地浮现出今晚所做之梦。   在梦里的她失忆了,有三个姐姐和一个已去世的爷爷。那三个姐姐对她很好,每天都给她吃好吃的。家里比较贫穷,她们宁愿自己饿着也要给她补身体。   可她的身体似乎是太过虚弱,尽管她几乎将家里全部的钱都用来补身体,她的气色仍然一天比一天差。   “放开我!”   “放开我!”   今夜梦中的她睡眠有些浅,可她却听到一声声微弱却凄厉的叫喊,她不禁撑着虚弱的身子往声源靠近。   那是她的姐姐们。她们围在一起,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而那叫声便是从她们中间发出的。   可在这时,她的姐姐们猛然回头,神情阴郁,脸上还带有丝丝血迹!在她们中间的,分明就是一个被咬的得残破不堪的人!   她突然明白了什么,掀开自己衣服,露出肚子上一个已经结痂的大坑!   “啊,妹妹发现了呢。”二姐开口道,用舌头舔了一下嘴角。   二姐向她靠近,闭上眼,一脸陶醉样:“那便让我们执行彻底吧!”   而大姐只是在阴影里站着,低着头,她也看不出什么。眼睛不经意瞥到那个男人,他竟是,他竟是已去世多年的爷爷!   爷爷残缺的脸突然转过来对着她,对她狞笑了一下,迅速扑过来,留下她带着惊愕眼神的眼珠。   “小姐,小姐?”丫鬟敲着门,见未有回应便自顾自开门进去,小姐从不对丫鬟发脾气。   林轲兮玉颜憔悴,黑眼圈挂在浮肿的眼睛下面,看的丫鬟好生心疼。小心翼翼叫醒林轲兮,让她起床来洗漱。   “嗯,我知道了,翠儿你先下去休息吧,我自己来。”林轲兮对翠儿扬起一个虚弱的笑容,一个人默默地洗漱完毕。   轻移莲步至厅堂,林老爷已经在桌上等着,见自家女儿如此憔悴,心疼万分,连忙起身去扶住林轲兮。他知道自家女儿身体弱,自从开始做恶梦,每天也睡不好。有时候,神志恍惚甚至以为现实是在梦中。   “爹爹,我没事的。”林轲兮执箸,微笑道。   唉,林老爷暗叹一声,他这女儿乖巧可人,可终究是天妒红颜么?   林老爷思索了一阵,开口道:“女儿,那个张公子来提亲了,你考虑考虑吧。”   “爹!女儿不要嫁给他!”闻言,林轲兮强烈地反对,因着情绪过于激动,咳嗽了几声。   “好好好,女儿不嫁便不嫁,爹给你退了这门亲事去。不过女儿,你也快二十了,也该出阁了。爹纵使把你保护得再好,也会有人将你的事情传出去,到时候会很烦的。再说,你可以冲冲喜啊。”林老爷忧虑道,他所有的财富便是这个女儿了。   林轲兮擦了擦嘴角,道:“爹爹,我知道了,我会考虑考虑的。”   此时,一个家丁前来禀报:“老爷,张公子在门外求见,说是来看看小姐。”   “有请。”   那张公子一到厅堂,便对林轲兮嘘寒问暖,活生生一副三好丈夫的样子。   “轲兮最近被噩梦缠身,想必定是睡眠甚浅。益恒家里前几日从高丽得来几盒安神香,不若让益恒替轲兮带上些许?”那张益恒一派谦谦君子的样子。   林轲兮回以浅浅一笑,轻轻道:“怎敢劳烦公子。”   张益恒仍然谦和道:“既然如此,那便劳烦轲兮与益恒一同去府上取了。”   这下,林轲兮不知该说什么好,她回眸望向林老爷,希望她爹能替她拒绝。也许是林轲兮的眼神终日忧郁,林老爷未有察觉她的眼神变化。   “张小子,你可得好好保护我们轲兮啊。”林老爷觉得张益恒为人挺好的,外面虽然有流言,但那终究是流言。   “益恒一定。”张益恒向林老爷施了一礼,带着不情不愿的林轲兮,踏出林府。   二人并肩而行,郎才女貌,好一对鸳鸯钰锦!可林轲兮知道,无论那张益恒做什么,她都不可能嫁给他。她的心中,早便有了一位英挺的捕头形象。   正当林轲兮静静地想着自己的心事,突然张益恒的声音从身旁传来:“轲兮许久未曾出门了吧?不妨与益恒一同去赏赏风景,走着走着便到府上了。”   闻言,林轲兮这才发现他们已经走到了一处竹林。这竹林清幽雅静,竹子碧绿,竹叶尖儿还带着一丝丝露珠,惹人喜爱。   闭上眼,深深吸了几口气。林轲兮不禁浮现出一丝微笑,多年深居闺阁的她从未见过如此自然清新的风景。   欢快地睁开眼,哪里还有张益恒的身影!   她开始慌乱,这些竹子似乎都在悠悠地盯着她。吞了吞口水,不知该不该往前迈步。   这林子里一个活物都没有,四周寂静,林轲兮脑中不断浮现出噩梦中的场景。刚才有张益恒在,她还不觉得这林子有问题。   林轲兮小心翼翼迈出一步,见无甚动静,便继续迈出第二步。   走了几步之后林轲兮感觉身后有异样,似乎有冷风阵阵拂过。下意识回头一看,一个嘴角染血的灰暗人形布偶出现在她的眼前!   林轲兮跌倒在地,那布偶对她咧嘴一笑,口中又有血液流下,浸透那层灰暗的布。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眼球突出,下意识地朝后面移动。   可,林轲兮每移动一次,那布偶便移动一点。最后,当那布偶的玻璃眼珠对准她的眼珠之时,林轲兮成功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眼前出现的是林老爷担忧的脸。林轲兮无意识地叫道:“布偶呢?!”   “女儿,你莫不是又做噩梦了?”林老爷伸手轻轻探探林轲兮的额头,“是张公子将你带回来的,他说你走着走着便不见人影了,待他找着你的时候你已经昏倒在地。”   说着,林老爷一招手,一个丫鬟便端上一个盒子,林老爷解释道:“你昏迷之后,益恒便立马跑回家去取安神香,方才益恒点了一支,你才一觉安稳啊。”   “嗯,多谢张公子。”林轲兮仍然觉得有些许虚弱,但还是浮起一个笑容。   张益恒微微一笑,道:“哪里哪里,这是益恒应该做的,轲兮好好休息。待益恒生辰,林老爷一定要光临寒舍。”   “那是那是,老夫定来。”   林老爷见女儿如此这般虚弱,不忍再打扰,便道:“女儿慢慢休息,爹去忙了。”   莫非,她遇见的那布偶真的是做噩梦么?林轲兮在床上茫然着。   入夜,万籁俱静,林轲兮的房间内,一支香安静地燃着。睡眠中林轲兮恬静安稳,如精美的瓷娃娃。   无声无息地,一条黑影走近林轲兮的床边,自顾自搬了一根凳子坐下。   一道略带沙哑的磁音响起:“林轲兮,起来。”   “林轲兮,起来。”   林轲兮朦朦胧胧中听到声音,以为是翠儿来叫自己起床,茫茫然然起床。环顾四周,正疑惑为何今天这么早翠儿便来叫她,侧过头却猛然看见在她床边的黑影!   来不及表达自己的惊恐,便被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捂住了嘴。月光袭人,林轲兮惊悚地发现,那条黑影,正是白天所见的灰暗布偶!   这是梦吗?但被捂住的感觉又是如此真实。林轲兮艰难地开口,声音因为被捂住而有些闷闷的:“你要……作甚?”   那布偶未有言语,仅仅对她咧嘴狞笑。它口中的血液散开,因着身体倾斜,流到林轲兮的脸上。那带着血腥味的温热液体顺着林轲兮的脸流至口中,腥甜腥甜的。   蓦然放开林轲兮,那布偶将林轲兮的床帘放下,猛然消失不见。   拉开帘子,在这漆黑的房间里,林轲兮下意识四顾确认那布偶的身影,却猛然瞥见了门上的一个人形影子!林轲兮的心跳漏了一拍,呼吸沉重起来,她安慰自己或许只是爹爹派来替她守夜之人。   拉上帘子,用被子将自己捂得紧紧的,林轲兮却怎么也无法入眠。她害怕一只灰暗的布偶此刻正站在她的床前,带着一嘴的狞笑恶狠狠地盯着她!   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林轲兮一把掀开被子,拉开帘子便下床。猛然打开门,她看到一个人被用白绫挂在她的门前!   林轲兮‘蹬蹬瞪’往后退了几步,眼睛却一直盯着那被挂着的人。有时候,不看比一直盯着更惊悚。   那个人的手臂大张,可头似乎比正常人大了不少。林轲兮心脏‘砰砰砰’跳个不停,却还是鼓起勇气点了一支蜡烛仔细查看那人。   这根本就不是人!当林轲兮看清那‘人’之时,才发现,它竟然是刚才的那只灰暗的布偶!   它的头垂下,眼珠子似乎死死地瞪着林轲兮。这只布偶毛茸茸的手被用细线绑在门框上面,它的腋下还夹着一张纸条。   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取下那张纸条,却在将要触碰到布偶那刻犹豫。林轲兮想了想,找了两根簪子将那纸条夹了下来。    ☆、布偶(二)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下一篇《长生》。 我来到了一个奇幻之地,而这个地方竟然是古代的试验基地!而他们的实验,竟是惨绝人寰的......   “湖边小树林,四日晚子时,恭候大驾。请不要告诉任何人,亦不可不来,否则,全家陪葬!”这是用血写成的,上面的血迹因为时间已经有些发黑。字迹歪歪扭扭,落款是‘爱你的布偶们’。   屋子里的安神香仍然安静地燃烧,经过这一段,林轲兮困顿万分。懒得理会挂在门口的布偶,径直倒在床上,将纸条压在枕头之下,沉沉入眠。   第二日天还蒙蒙亮,林轲兮望向门外,那只被挂在门口的布偶已经消失不见。她暗道只是府内的下人将那东西收走,该想想如何搪塞过去。摸了摸枕头底下,取出那张纸条。可,这根本不是原来的那张纸条!   仍然是用血写成的、微微发黑的字迹清晰的显示:你怎能带走如此可爱的布偶呢?   林轲兮突然打了一个冷战,有一种被很多布偶随时盯着的感觉。虽然,她看不到它们。   不敢将这些告诉其他人,这些布偶能随时知道她的举动,又如何不能随时取走家人的性命?   清晨,林轲兮叫来翠儿,梳洗完毕便携了翠儿向林老爷请安。   “爹爹,女儿想出门去走走,顺便买些小玩意儿。在府中,女儿都快闷死了。”林轲兮撒娇道,她这趟出门,有一件不得不做的事情。   “如此甚好,不妨爹爹让张公子与你同行?”林老爷撸着胡子,点头道。   “诶,爹,女儿有一些很私密的东西要买的,难不成也让他跟着?我和翠儿去便好。”   在得到林老爷的点头之后,林轲兮与翠儿简单地乔装,踏出林府。   让翠儿在一处茶楼等自己,林轲兮踏进了衙门。   径直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人,林轲兮亲轻轻开口:“龙捕头,若是以后有什么事情发生,可否麻烦你替我照顾一下爹爹?”   闻言,龙嘉羽疑惑地看了一眼林轲兮,道:“轲兮怎么了?”   龙嘉羽知道林轲兮对她的心意,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只道是林老爷不喜欢他,况且……她终究是个女子,两人终究没有互相挑破这层窗户纸。   “没什么,就是爹爹要将我嫁给张益恒。”   “哦,好。我会照顾你爹爹的。”龙嘉羽心中些许酸涩,但更多的是疑惑,要嫁出去和照顾林老爷有甚关联?   “轲兮!”林轲兮将要踏出县衙之时,龙嘉羽叫住她,轻轻道:“我是一个女子……”   “嗯,我知晓。”语罢,林轲兮转过头来巧笑嫣然,盯着龙嘉羽的某处,“你有胸……”   语罢,迅速地跑开了,留下龙嘉羽一人呆呆地、脸通红地站在原地。   四日终是到来,这几日那些布偶也没有再来找她,张益恒也在家中苦读。林轲兮也乐得清闲,但她始终理不清楚,第一次见到布偶,是梦,亦或是现实?   半夜,林轲兮从墙边推出早已准备好的的梯子,往墙上爬。可她毕竟没有经验,爬到墙上便不知该如何出去。无奈,林轲兮便从墙上直直跳下,摔得林轲兮龇牙咧嘴。   来不及管自己身上的疼痛,确定四周无人之后,走向湖边。   林轲兮踏过昏暗的道路,走上通往那小树林的桥。幽幽的黑夜衬着悠悠的流水,一如林轲兮幽忧的心情。   小树林的空地上,有一条一条直直的黑影,林轲兮知道它们应该就是布偶们了。很奇怪,真正见到它们,她竟觉得不害怕。   慢慢走近,月光之下,林轲兮这才看清,它们竟然,竟然都站在血中!众多的布偶尽数被染为鲜红!   这些布偶,都有着一头短短的乱发,而它们的脸,竟是真皮!眼睛突出,似是一个人生生被抠出眼珠,再次安进去一样。   最前面的一只布偶背对着她,似是知道林轲兮来了,僵硬地转过头,满是血的脸和诡异地笑容差点把林轲兮吓得摔倒在地。不过还好,那布偶做完这个动作便无甚其他。   不敢再次靠近,那一汪血在月光的映照下格外渗人。林轲兮不知道这些布偶想要做什么,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惹上了它们,从头到脚,她都在被它们摆布!   “你们到底想要作什么啊!吓人很有趣吗?到头来你们还是得不到想要的!”林轲兮处于崩溃边缘,大吼起来。   此时,一个布偶踏着血走近,身后一段血痕。它机械地蹲下,用自己毛茸茸吸满了血的手在地上写着:我们是爱你的。   待它站起身来,身后所有的布偶好似得了命令一般点点头。   “我现在只有惊恐!”林轲兮不管不顾,大吼道。   那布偶未有其他动作,机械转身,没入黑暗。   顿时,四周一片死寂。风声微凉,拂动着布偶们的头发以及林轲兮的衣衫。她呆呆地立在哪里,布偶们诡异的微笑似在嘲笑着她。   “轲兮!”不多一会儿,又似乎过了很久,身后传来男人浑厚的声音,脚步声亦距离林轲兮越来越近。   呆呆转过身,竟是张益恒!   “轲兮你怎么样了?没有被这些混蛋伤害?”焦急的声音,微微喘息的胸口。   而那些布偶在张益恒到达此地便全数栽倒在那汪血里,林轲兮茫然地看着张益恒。   “这是一种鬼,它们应该是看上你了,想要与你冥婚。”张益恒严肃道。   林轲兮的眼睛聚焦起来,说道:“与我冥婚?也就是说,它们想要杀死我?”   张益恒郑重点头,道:“破除的方法唯有快点嫁出去,越早越好,否则,谁能知道它们什么时候杀你呢?”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林轲兮酸楚,现在她能嫁的人唯有张益恒,难道只有嫁给张益恒这一条路了么?   “实不相瞒,我儿时曾遇到过一位高人,拜在他门下学了几日。”张益恒挠挠头。   林轲兮被他这个动作逗笑了,突然觉得外面的传闻可能是错的。   “当务之急得离开这个地方,放心吧,这些布偶在白天会自行离开的。”说着,二人便离开了小树林。   殊不知,在他们离开之后,又有一队影子来到此地……   回到家的林轲兮很快入眠,今夜之事,对她的精神冲击太大了。   而等待成亲的这一月,林轲兮也曾去找过龙嘉羽,可她一直不在衙门内。无奈,林轲兮便在林府静静地等待这一个月。而那些布偶,也终究没有再次出现。   这天临安郡内喜气洋洋,百姓都为林、张两府派东西的行为点赞。   而张府内,大堂上的二人正在拜着天地。   “二拜高堂!”二人又对着自家长辈拜了拜。   “慢着!”成亲似乎总会有人搅局,喊这声的人正是龙捕头。   闻言,众人的脸色变了一变,林老爷站起身来,微笑道:“龙捕头是来向小女道喜的么?老夫甚是欢迎啊!”   龙嘉羽摇摇头,说道:“我是来说清楚一件事情的。”   不理会众人的茫然,龙嘉羽对着林轲兮与张益恒说道:“关于布偶的事情。”   毫无意外地看到二人惊愕的神情,龙嘉羽继续道:“这一切,都是张益恒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罢了。”   “张益恒首先让轲兮做噩梦,这件事情很好办到,使用西方的一些香就可以。而他的目的,便是借口来送安神香以及让轲兮混淆现实与梦境!”   “你胡说!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情!”张益恒怒吼道。   龙嘉羽瞥了他一眼,道:“你别急,待会儿有的是证据让你承认。”   “接着,他便带轲兮去那个他早已料理好的竹林,自己扮演布偶将轲兮弄昏倒。而轲兮也不是被吓昏的,是张益恒用迷药将轲兮迷晕的。接着他再自称是忽然不见了轲兮,谁知道那是否是轲兮不见了之后所做的梦呢?”龙嘉羽语速很快,旁人插不上嘴。   “然后便是那晚轲兮在房中遇见的布偶也是他扮演的,待你吓得胆战心惊之时离开你轲兮的房间,将早已准备好的布偶挂起来,他离开之后应该是回自己的房间脱去布偶。再次等到你睡着,他便将那些东西都悄悄收走,换上新的纸条,这时候他的那香便起作用了。他写纸条的血,应该是猪血,那天在小树林里的那一汪血也是猪血。这些猪血,应该是张益恒借着自己的生辰而购进的猪身上的。”   “再说那晚的小树林里的布偶。布偶的头上有短短的头发是因为张益恒要藏血袋,制造血流满脸的效果。皮也是猪皮,眼睛也是猪眼睛。那些木偶点头转头的的动作便是他用线操控!据我调查,他儿时曾学过一些机械之术,会制造一些简单的装置。”   “先不要急着反驳,这些我都是有证据的。张益恒,你做这些唯一的缺点就是你太过自负与张扬,你所有的东西都没有毁去。包括整个作案过程,你都写在一个本子上面,将它们放在你房间的一个密室之中。你以为任何人都找不到那个密室?哈哈,为了查这个案子,我是将墙壁都拆了的。”   林轲兮呆呆地看着张益恒,问道:“真的是你?枉我还对你改观了印象,枉我还相信你是个好人!”   张益恒眉头紧皱,神色疯狂,摇着头倒退道:“一定是你诬陷我!没有人可以发现的!没有人可以抢走轲兮!”   林轲兮见张益恒如此,轻轻开口:“执着与不要脸的区别在于是否有价值,你这样,真的值得么?”   “唉。”龙嘉羽叹了口气,“轲兮……我不是有意要跟踪你的,那天你来我这里……”   “不必说了,我懂,谢谢你。”林轲兮苍白地笑道。   林老爷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大声说道:“各位,今天是吾女与龙捕头的大喜之事,怎么能不热闹起来呢?”   龙嘉羽与林轲兮对视一眼,会心一笑,龙嘉羽牵起林轲兮的手开始拜堂。   而那张益恒,谁知道他怎么样了呢?    ☆、长生(一)   我叫林逸西,是一个比较苦逼的大学生。   大学终究没有想象中的轻松,我仍然是每天三点一线,回到在校外租的房子之时也已经很晚了。   被学习弄得心力憔悴的我洗了澡之后便躺在床上搜集关于周穆王的资料。可,我看着手机上的蝇头小字,眼皮禁不住地打架。   突然,手机屏幕光芒大放,我目瞪口呆地看着我被吸进去,来到一个非常破败的地方。   我困顿万分,懒得管自己周围的情况,现在睡觉才是最重要的。于是乎,我眼睛一闭,便与周公约会去了。   再次迷迷糊糊地醒来,我回味了一下刚才的梦境。   我自己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便一直做和某个人有关的梦,且每次的梦都不尽相同,就如同亲自在梦中生活一般。   但我着实不能记住那人的脸,唯忆她灼灼的身姿,温软的言语。   方才的梦,有些许悲凉。我梦见我与那女子成亲,三跪九叩之后便进入了那喜气洋洋的洞房。我轻轻挑起她的盖头,忍不住道:“娘子今天好美。”   她还来不及娇羞,窗外便有人大吼着:“着火了!快来救火!”   我携着她的手想要逃出喜房,可大火蔓延,将我与她生生分开!我撕心裂肺地吼了一句她的名字,拼命地想要冲过去拉住她。但她仅仅对我微笑,嘴唇动了动,拟出‘再见’二字的情形,转身步入大火之中。   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我跪在原地,家丁将我了拖出去……   不过,我也是很疑惑,为什么那里的人没有识破我的女扮男装?为什么那个女子竟能接受我是一个女子……   我尝到了自己的泪水。混沌过后,我这才发现我身处的环境有多么的尴尬。   首先,这里是一处荒凉的镇子。其实我也不知道算不算镇子,只是这里有着许多破败的房子。而我,正躺在一个草垛之中。   连忙爬了起来,谁知道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虫子?   我独自站在腐朽纵横的屋子之中,摸了一下身上,手机还满格电的呆在我的牛仔裤口袋里。摸出手机,果然没有信号。暗叹一声,现在该如何是好?荒凉的地方,连个人影都没有,问路都不可行。   算了,总不能一直呆在这间破败的屋子之中吧。   轻轻迈出一步,帆布鞋踏在腐朽的木板之上发出微弱的‘咚咚’之声。可这地方着实安静得透彻,这微弱的声音似被放大了无数倍,鼓动着我的耳膜,让我有些焦虑。   走出那间屋子的门之后我才发现,原来我身处的那屋是一家民房的内室,走出之后便是堂屋。   堂屋之中放置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几个盘子,四周还整整齐齐地安置着四张凳子。   我暗叹一声,这里的人,应都是去世了罢,不然为何连很多的东西都没有带走?我默默鞠了一个躬,逝者安息。   抬头之时,我的心情有些沉重,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这里变成如此?   正在此时,我猛然看到在那四张凳子之上坐着四个人!不,应该不能称之为人,它们是已经透明的鬼。   我大惊,接踵而来便是止不住的心慌。猛地后退了几步,眼睛紧紧地盯着它们。   它们一齐用眼珠对着我,我的脑海里便有了一种意识:谢谢。我睁大眼睛看着它们渐渐消失,它们死之前应是幸福的一家子罢。   叹息着,我走出了这所房子。   门外是一条长满枯草的大道,可以看到荒草下的青石板。我猛吸了一口气,这里虽破败,但空气质量那是极好的。   我张开双臂,准备感受一下真正的大自然,虽然这里很诡异。   这时候,一条白色的身影扑入我的怀中,我吓得急忙把怀中之物扔了出去。我这才敢慢慢睁开眼,一团白色毛茸茸的东西在那里趴着,我突然有种罪恶感。   急急忙忙地跑上前去,若是它真的被我随手一扔摔死了,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原来它是一只动物,不过要论具体的品种,知识浅薄的我还真不知道。   它安静地趴在那里,洁白无瑕的毛软软地贴在它的身上,身后拖着一条看起来很暖和的大尾巴。我将它抱起,细细观察着它的脸。   两颊鼓起,小嘴巴向下撇着,粉扑粉扑的,微微动着的鼻子洗清了我的罪过。嗯,真是只可爱的小动物,虽然不知道它的名字。   四处荒凉的地方出现了一只粉嫩粉嫩的小动物,这让我有些担忧。但转念一想,或许是此地幸存下来的呢?况且,这么小的动物又能对自己造城多大的伤害?   我长得还比较高,它恰好可以被我用婴儿抱抱住,我摸摸它软绵绵的毛,说道:“以后,便叫你……小汐罢。”   脑海中忽然闪现出梦中撕心裂肺的那一声,醒来之后本是不记得的,可现在蓦然间闪现出‘小汐’二字。   我茫然地看着它,它悠悠转醒。那双眸子,灿若星辰。可我却被它眼中温柔所震慑,我亦不知我为何能看懂。   “小家伙儿,你就叫小汐了,我们一起走出这里罢。”我笑着捏捏它的鼻子,说道。   它似乎很开心,挥了挥它的小爪子,挠挠我的胸口。小舌头探出,舔了舔嘴唇。   “你这是饿了罢?这里哪里来吃的?不妨待我们走出这里,我便请你大吃一顿可好?”唉,我也是有些无语,想着小汐是古代的动物,便出口带着古风。   语罢,我便左顾右盼,想找一条能出去的路。可放眼望去,净是一片荒芜。   叹了口气,怎料小汐跳出我的怀抱,用爪子挠挠我的小腿。   穿越那个时候正是夏季,是以我只穿了一件衬衣,一条五分牛仔裤。小汐挠我的小腿,大概是因为它不能咬到我的裤脚吧,这可爱的小家伙儿。   见我注意到它了,它便领着我往前走。我狐疑地跟着,说实话,我对它仍然有些许防备。   这是一间杂草丛生的屋子,小汐率先奔了进去,我亦赶紧追上去。   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我这才想起我有一支手机。打开手电筒,刺眼的白光充满整个屋子,几缕白色影子飘散而去。   我心里一惊,这是趁着黑暗想要谋害我啊!还好我打开电筒迅速。   猛亲了手机几口,便看到小汐一脸茫然地坐在楼梯口,眸子紧紧地盯着我手中的手机。   赶忙将手机移开,走到它所在的地方,生怕将它的眼睛晃着了。   小汐大概是过了新鲜劲罢,不再看手机,领着我往楼上去。   原来这屋子是一家客栈,我与小汐走上楼梯之后便见一房门上写着‘甲字一号房’。   小汐好像很着急,爪子一个劲儿地挠着门。怎奈它长得玲珑,力气也小,怎么样也挠不开。我被它呆萌的样子逗笑了,捂着肚子打开了那扇门。   小汐状似娇嗔地看了我一眼,跑进那间屋子,在屋子里上蹿下跳。   我环顾四周,木质的地板已经被咬出了洞,但不知咬出洞的生物去哪里了。墙壁上画着一幅仕女图,我忍不住往那幅画走近了些。   耳边传来小汐急急的嘶吼,我顿时清醒过来,猛朝后退了几步。   一丝白色影子从画中逸走,我后怕拍拍胸口。这地方的鬼都不会直接奔出来害人,但它们以一种奇妙的方法考验我们。若是识破了它们的方法,并成功脱身,它们便会化为一缕烟尘。   沉浸在我的思索之中,却感到有什么东西在挠我的小腿,原来是小汐,它示意我往床上看去。   这小汐还真是聪明,莫不是已经成精了罢?我被脑海中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甩甩头,看了一眼床上。   一个婴儿出现在我的视线。看着我与小汐,他似乎愣了一下,接着便乐呵呵地笑了起来。我看着他开怀的样子,紧绷的神经稍许放松。   我走上前去,看着我越靠越近,婴儿突然哭了起来,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此时,小汐咬住我的手,拖住我的手放在婴儿的身上,并左右晃动。我似乎意识到小汐要我做什么。是以我轻轻抚摸着婴儿的小脑袋,他重新笑了起来,对我做了一个挥手的动作。   我朝他笑了笑,这孩子,大抵是刚出生便去世了罢。所以才没有父母疼,所以,才需要我来给他一个抚摸。   “你要我做的便是让他安心离去吗?”小汐猛地点头,跳进我的怀里,蹭蹭我的胸口,闭上眼睛入眠。   我笑着摸了摸它的软毛,走出了这家客栈。   天色渐渐昏暗了起来,温度也渐渐下降,去哪里熬过这一夜?   趁着天还未全暗,我只得加快脚步,寻觅着还可能存在的较为完好的屋子。可这一路下来,都没能找到一间存在床单被子的地方。   那么,此处是荒废多久了?为什么没有外界之人发现?突然冒出来的疑问使得我一下子陷入了冰窖,莫非,此处不是人界,而是与世隔绝的一处不知名的地方?    ☆、长生(二)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下一篇《禁婆》,此文很萌,很萌很萌!我自己都笑得直不起腰......   一阵阵凉风拂过,我本就穿得单薄,一层一层的鸡皮疙瘩往上冒。无奈之中,我只得找了一间看起来不太破败的屋子,打开手电筒,轻轻踏了进去。   这间屋子似乎是裁缝铺,四处摆放着缝纫机之类的制衣用具。但遗憾的是,我愣是没有发现一根丝儿。   结合着种种情况,我推测是这里出了什么问题,导致这里的人集体搬迁。那些拿着着实费力的物事便任它放在此处了。可,那些鬼魂又该如何解释?   我愣神之间,蓦地胸口一痛,原来是小汐咬了我。我向它望去,它竟一脸戒备地瞪着我身后,我连忙转身看去。   一个长得清秀的女子正一脸调笑地看着我,道:“怎的还有人能够来到此地?”   接着她话锋一转:“原来是你带他来的,那我便管不了了,你们自生自灭吧。记得,千万不要被他们抓去了,你也知道的。”   语罢,便从我身体穿过,消失。   我见她消失,下意识想要追上去,却被小汐拦住。   “她很危险吗?”我问道,小汐点了点头。   “你是妖吗?”小汐愣了一下,点点头又摇摇头。   “是便是,不是便不是,何来是又不是?或者,你自己也不知道你自己是什么?”小汐眸中有难过,但还是点了点头。   见小汐难过,我的心情也跟着沉重下去,这个地方没有食物和水,我该如何生存下去?   “饿不饿?”小汐在这里不知道多久了,它是怎么解决食物问题的?   小汐摇了摇头,举起爪子在我胸口上画着:我不用吃饭。   “你还会写字?!”我惊诧万分,疑问刚想出口,却感到一阵一阵的困顿。罢了,有问题明天来,今个儿都累了。   我将小汐抱在怀中,靠着墙壁便沉沉睡去。   周公走了,我一个人在棋盘前坐着,回味着那一盘棋。   这次没有梦境,我半睡半醒之间感到怀中抱着的小汐手感不同了,那毛茸茸的感觉变成了细腻温软。我吓得赶紧睁开眼睛,却见到一位面容恬静的女子嘴角含笑地躺在我的怀里。   我赶紧扇了自己一耳光,好痛!而那女子也被我的动作吵醒,呢喃道:“逸西,别吵。”   如木雕一般,我愣在原地,她竟叫出了我的名字!小汐呢?我的小汐呢?难道……这女子便是小汐?   “小汐?”我试探着叫了一声,那女子梦呓一般‘嗯’了一声。我震惊万分,将她摇醒,问道:“你是小汐?”   “我本名唤作顾小汐,因着一些变故这才化作一只白尾的。”小汐说道,继续靠在我的胸口。   这般感觉是如此的熟悉,这番感觉我在梦里感受过!而那梦里的女子的脸也渐渐清晰起来,竟是……顾小汐。   “我在梦中见到过你。”我直视她,她的眸子未有改变,仍然如同星辰一般灿烂,似是要把我吸进去。   “我亦是。”顾小汐手指一下一下地点着我的胸口,“你梦到什么,我便梦到什么。”   我身体一震,脱口而出:“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呢,或许这便是命运吧。你看这个镇子,便是你我二人以前生活的地方,如今……”她将脸埋入我的怀中,我感到一股温温的湿意。   我急了,轻轻拍着她的背,却不知该如何安慰   “你不用安慰我,我已经适应了。倒是你,突然来到这里有没有什么想法?”   “啊?我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吃饭。且我本身便是无父无母,我留恋的,唯有我还未上完的大学罢了。”我是真的不知道我的身世,似乎从我有记忆以来便在孤儿院,伴着我的,唯有那梦境。   顾小汐愣了一下,随即笑开:“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吃饭。”   “好啊!”我顿时兴奋万分,“对了,你是怎么从那个白尾变为人的?”   她暗叹道:“那些鬼魂在轮回之前把力量都给了我,我这才变回来的。不是说肚子饿了吗?快走吧。”   结合那长得清秀的女鬼的话,也不难猜出是顾小汐将我带来的。化成白尾,大抵也是力量消耗过度吧。   我眼前的女子,是梦境中与我成亲的女子么?思绪纷乱中,我的脑海中仅存一片火焰。   “小汐!”我紧紧抱住她,“别……别往里走……有火。”   “怎么了?是想起成亲那夜了么?不碍事的,那些都是梦境。”她转过身靠在我的怀里,肌肤相亲的触感让我有些怀疑我现在还处于梦境,还处于与她成亲之前的那段时光。我竟是……如此害怕失去她。   “咕……”肚子打破了我与她的暧昧气氛,我尴尬地挠挠头,说道:“晚餐和早餐都没有吃……见笑了。”   “好啦,快到了,一会儿记得不要做出一脸惊讶的样子,声音也不许发出,否则后果自负。”顾小汐板着一张脸,严肃道。   我被她的严肃感染,明白她带我去的地方应是很重要的地方,认真地点点头。   那是一个天然形成的洞穴,一路阴冷湿暗。走了一段之后,便是一片开阔的视野。   待我看清之后,我目瞪口呆中掐了一下我的脸,好让我的脸色看起来自然一些。   这里四处是类似于手术台的东西,上面趴着的,竟都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东西!他们的脑袋被剖开,手脚尽数被砍断,放在一旁的瓷盘上。   而颅内脑花的跳动,证实着他们还活着。   我内心惊慌失措,脸上却一副淡然的表情。这,这简直超出了现代医学的领域,失去了头颅中的液体的保护,如何能活?   而这里,怎么又将人如此对待?纵然是十恶不赦的罪犯,也当不至于此。   思绪百转千回之中,顾小汐牵了我的手,往另一个地方去。我偷偷瞄了一下她的侧脸,她嘴唇紧抿着,与脸形成一个完美的弧度。   接着便进入一个恰能直身通过的洞穴,一片绿莹莹的光辉从洞中发出,柔和而又梦幻。   走进去才发现,那些散发绿色光辉的东西,竟是一个个装着人的巨大玻璃瓶子!里面灌满了绿色的液体,下面,竟安装了电灯!   这里不是古代吗?哪里来的电?!更何况电灯!   我惊诧万分地看着我眼前的玻璃瓶子之中的那个人转过身来,他的脸,竟然是蛇脸!那泛着冷光的眸子将我紧紧锁住,嘴角漾出一丝阴冷的笑。   “别看。”顾小汐在我手上写下这两个字,依然拉着我快速往前走。   我知道当下不是问问题的时候,可,纵然我问了,顾小汐她知道答案么?   又是一个空旷的洞穴,不过这里却有着许多行色匆匆实实在在的人。他们无一例外都身着白色的古装,沉默不语。   “跟我来,低着头。”顾小汐写着,将我带进一间似乎是厨房的地方,“杂役。快一点。”   这厨房有的是吃的,我赶忙搬了一根小凳子坐在那里,抓起食物就开始吃。什么吃相,什么文雅,统统滚去见鬼吧!   我用我所能达到的极限吃饭,吃饱大概用去了三分钟,不过就是有些噎。   “快走,有问题出去问。”她抓住我的手,也不管我的手是否油腻。   怎料,我与她走出去之后,便发现,进来的那一条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黢黑的洞口,似乎通向死亡的深渊。   “无路可走了。”顾小汐开口道,“定是有人发现了我们。”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紧紧抱住她,道:“既然我来到了这里,定然会让这里的结局改变。你要相信,我是一个二十一世纪的高材生。”   她眉角带着笑意,道:“那我便与你闯一闯!”   “那么,你总得将你所知道告诉我吧。”   “这个镇子因着外面高人布置的阵法,是以与世隔绝。但也因此,这里被他们选为试验之地。而这实验的目的,便是长生。”   “长生!”我忍不住叫了出来,长生在二十一世纪看来,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一种东西。这里的人如何有信心长生?   “是,你在外面见到的那些鬼,都是因为长生试验而改造的。我所了解的,便是他们发现并提取出了人类的灵魂。他们将那些无辜的人的灵魂封存起来,对他们的尸体做着改造。一些没有提取成功的灵魂便成为了你所见的鬼。”   我忍不住吻了吻她的额头,轻轻问道:“那你呢?”   她自嘲一笑,道:“我?我是一个比较成功的试验,虽没有真正达成所谓长生,但也获得了很强大的能量。我能预感到你,成亲之前我便预感到你将会……所以我将你带到这里来了。一边走一边说吧。”   握住她的手,我道:“那他们具体的改造过程呢?还有,那电灯是怎么回事?”   “唉,具体的我亦不知晓。不过,电灯为何物?”顾小汐转头望着我。   “嗯,电灯便是那些绿色瓶子下发发光的东西,这东西在我的那个世界才有的。”   这时候,一串沉重的脚步声传来,我紧绷着神经,戒备起来。   “呼哧呼哧。”来着似乎不是人,竟发出如此奇怪的声音。   “是尸人!这是试验失败的结果。”耳边传来顾小汐急切的声音。   尸人?我脑海中瞬间便想到了丧尸,脑海中赶忙回想了一下看过的丧尸电影,上面说丧尸怕光?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我从裤子口袋中摸出手机,快速打开手电筒,对着丧尸照过去。这手机上的灯,可是晃眼的很呐,人看久了都受不了。   果然,那丧尸急忙动起僵硬的手臂,挡着眼前的白光。眼里流出了浓黄色粘稠的液体,分外恶心。   方才虽洞口黢黑,里面的光线还算可以,再加上被各种惊吓,我倒是忘了手机这茬了。   一路上开着手电筒,倒是很轻松地走过了这段洞穴,来到了一个满是玻璃瓶子的地方。   这里的玻璃瓶子和外面的那些很不一样。首先液体变为了白色,里面的人也很正常,而且里面的人身上还插着管子!   管子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看起来这管子还是塑料的,古代懂得制造塑料?   “哦,你们来了啊,我就说嘛,好歹也是第一个试验成功的人吧,怎么可能这么脆弱?”这时候,从玻璃瓶子后面走出一个英俊的男人,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似得,“我忘了,你的力量已经消耗完了,能维持人形已经是极限了吧?”   顾小汐只是抿着唇不说话,她也把我拽着不许我有所动作。   那个男人看了看我与顾小汐牵着的手,笑道:“哟,这么有情义吗?看来你已经成功驾驭了白尾呢。”   “够了,别说了!”顾小汐眸子紧紧瞪着那个男人,“放她走,带她离开这个镇子,我随你怎么研究。”   他眼睛看着我,笑得邪魅狂狷。一手攫住顾小汐的下巴,一手揽住她的腰,对我道:“这么爱她啊?为了她你竟将所有的力量用来打开时空裂缝!为了她你竟放弃与我共同长生!做得真好,简直太好了!不过,你觉得你们能够闯出去吗,嗯?”   “你……你能看到……我与她的生活?”顾小汐努力动着下巴。   “废话!你都能预感到林逸西将死,我又如何不能看到?”男人放开了顾小汐,站到我的面前,“啧啧啧,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   我淡然地与他对视,道:“你也接受了改造吗?”   那男人顿了一下,我能明显地看到他嘴角的笑凝滞,首先在气势之上,我便不能输给他!   “纵然是淡定又如何?你们照样逃不了的,在改造之时你以为我会没有防备?顾小汐的命就在我的一念之间!”那个男人玩着手上的遥控器,怒道。   “那么告诉我,这里瓶子下面的发光的东西是从哪里来的?”我在拖延时间,小汐在方才的那个洞穴便告诉我这里的能量极强,她恢复得很快。   男人不屑地哼了一声,道:“反正你是将死之人,我不妨告诉你。从前这里也来过一个穿越的人,是他告诉我的这些东西该如何制造。只可惜,他太过顽固,硬说长生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所以,他也成为了一个试验用品了。”   “行了,别聒噪了,我知道你还有一个问题。”那男人抬手打断了我,“长生的具体过程是吧?”   “与动物融合,再施以各种药物,将一个人变成如妖物一般的存在,西王母便是因此而得长生的。她开辟了一处地方,名唤混沌,什么东西在那里都会永远如初。那些药材,便是从那里面采集到的沾了混沌之气的神药!不过……这需要大量的人的牺牲,换得一丝长生的机会。这需要将所有失败的人身体中的精华提炼,然后再……现下唯有我与小汐长生,便为此牺牲掉了大约一百万人。不过,你不觉得很值得吗?一百万人的生命加起来不过亿,而长生,则是无穷无尽的!”   我内心着实经受不住,这样的长生,不要也罢!   沉默不语,我知道小汐恢复得差不多了,她趁着那个男人陷入狂热状态蓄积能量。   可,我们终究忘了一点,那男人无时无刻不在观察这我们!   只见他一把掐住顾小汐,冷冷道:“枉我还准备原谅你,再次给你一个长生,你竟然如此!”   “你的原谅,你的长生,我不要也罢。”顾小汐凝眸,淡淡道。   “顾小汐!”我与那男人同时大吼一声,顾小汐的身躯被那男人震碎!   漫天血雨降下,我似乎又回到了成亲的那夜,我亦是如此无奈地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向死亡。   接着,那个男人也开始膨胀,最后爆成一块块碎肉。我捏着一个遥控器,呆呆地站在这漫天血雨之中。   他似乎忘了一点,前一个穿越过来的人,怎么可能不给他做些手脚?   早在遇见那只长相清秀的女鬼之时,那女鬼就给我指明了这个遥控器的存在。她告诉我这个遥控器是前一个穿越过来的人弄的,他在男人的身体里埋下了一个烈性炸弹   他忘了人的忧患意识,因为他已经不算人了!   我扔掉手中的遥控器,慢慢收集顾小汐的残渣。却看见在满地鲜血之中,趴着一只虚弱至极的白尾,以及一条缓缓蠕动的小蛇。   我抱起白尾,狠狠地朝那小蛇的头踩下去,脑浆四处飞溅,那蛇,也是一动不动了。   在我与她度过一晚的裁缝铺,我抱着白尾,细细地将她拼起来,轻声说道:“晚安。”    ☆、禁婆(一)   “你醒了。”我只觉得自己的头脑很是沉重,眼前这个女子又是谁?   “从今天起,你便要唤我师父。”女子背过身去,双手负立。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我那时还不太明白,我只知我茫然地唤出了声:“师父。”   师父说她唤做卿洛,字夫关。她无处得知我的名字,只道是随着她姓卿,再替我找了个木字做名,连字也懒得想了。   都道是孩子三岁便有了记忆,可我,终究是忆不起十二岁之前的事情。师父只道是我是被她顺手捡来的,无从知晓我的来路。   待我身体好些了,她便准备带我去集市添置些许物事。她倒是不必,一年到头都是一身破布,着实没什么花样。   首要的便是添置衣衫,我毛病多得很,硬要将店铺里陈列的衣物尽数看过、摸过一遍才肯让掌柜量尺寸。兴奋之际似是听闻师父小声地道了句:“唯女子难养也。”   “师父我饿了。”一番折腾下来,早就将早饭消耗得一干二净。   岂料师父一脸风轻云淡地往前走,道:“哦,为师亦是饿了。”   闻言,我的胃都凉了。正常的师父不该温柔地蹲下身,含笑抚摸着爱徒毛茸茸的头发,并承诺带她去某某某酒楼随便用餐么?   我更加确信,我是师父顺道儿捡来的!   “师父……”我一眨不眨地望着她。   “停!家里有排骨,待购置完这最后一件物事便回屋吃排骨如何?”   我给了她一个傻不拉几的露齿一笑,随后便被师父带入一家琴行。   “师父你要把屋里的琴扔掉么?”师父的琴声泠泠,我这个不懂琴之人亦觉享受。   她付完钱,抱着一张漆黑的七弦琴道:“这是给你的。”   我一愣,随即明白到,师父这是要教我练琴啊!莫非我也要成为传说中的琴师吗?   集市上人来人往,摩肩接踵,从未见过如此繁华的我拉紧了师父的手,弱弱道:“师父我怕你又顺手把我丢了……”   我能明显得感觉到师父顿了一下的脚步,我又说错话了?   回屋之后的我很是亢奋,眼巴巴地问师父要排骨。   “哦,排骨啊,为师特意给爱徒留了一份骨头。”胃碎了,我……卒。   “可是师父,你需要负责喂饱我。”   “那跟着为师走吧,为师带你去找吃的。”师父抓了一只背篓在手中,转身出了门。   我见她如此,屁颠屁颠便跟了上去:“师父等等徒儿!”   随后我便明白师父的银子哪里来的了,师父竟是采药的!   难道我的师父不该是一位天下闻名的隐士吗?   她终是给我做了排骨,还是糖醋的。师父真不愧独自生活了许久,贤夫良母范儿十足。若是谁以后嫁给了师父,定是极为幸运幸福的。   师父开始教我练琴,她说我定要起弦风雅,落子沉稳,挥毫苍劲,绘染肆意。   师父说我并非常人,而是一只禁婆,一只被抛尸的女子尸体吸足阴气所化成。不过禁婆都是没有意识的怪物,我这样只是智力有些许低下的禁婆还从未出现过。说白了,我就是一禁婆变异品种。   我是知道我的头发长得很快的,师父说这便是禁婆的标志。只是真正的禁婆的头发,可以一夕之间垂到地上。   还有一种骨香,师父告诉我这骨香是禁婆深入骨髓的东西散不去所形成。只是我‘死’的时候才十二岁,骨香并不浓烈。   这些东西,我很是自然地便接受了,一点挣扎的意识的没有。这样有什么不好?如正常人类一般活着,夏天也不用去冷宫了。   可是自从我知道了我是一只变异禁婆之后,忧患意识便分外严重。   “师父,你看,我的手怎么一只白一只黑?”我看着洗碗池里自己的手,惊悚道。   “徒儿你定是最近琴练少了,导致眼花。”   “哦,这样子啊,我还以为我的尸体开始腐烂了呢!”我心有余悸。   师父抢过我手中的碗,“都四年了,你能消停会儿吗?”   四年了,我和师父呆在这里四年了。这四年里,让我甚是难受的是,我竟仅仅长了半寸身高,我仍然唯有仰望师父!   这四年间,师父是雷打不动每天一个时辰听我练琴,一个时辰陪我下棋,两个时辰替我洗狼毫。间或有人给她送来书信,她只是淡淡地看完烧掉。   可前日送来的书信,师父是拧着眉头看完的,并且忧心忡忡到了现在。   “师父,你若是有甚烦忧之事,便快些去解决了,徒儿还要等着你喂饱。”我着实看不下去她那样了,还是师父没良心的样子甚得我心。   “为师这一趟,或许会很久,为师只是担心你会不会被发现。”师父拧着眉真丑,枉我某一天瞎了眼觉得她还算俊俏。   “我除了体温低,和常人无甚区别啊。哦,要说有区别,大抵是我长得比常人俊美了些。”   师父听得嘴角一抽一抽的,道:“记住不许给为师惹些是非,为师懒得替你收尸。”   我噘嘴,师父就知道欺负我!还让不让禁婆活了啊!   “除了琴和笔,其余的都不必带了。”师父环顾屋内,对我说道。   我将笔塞入袖口,抱住琴道:“我们纵然想带走其余的也无法啊,屋子里就只有这么点东西。”   嗯,我成功诠释了师父的穷。   师父斜睨了我一眼,转身道:“快点,此时便启程了。”   可怜天下徒儿心,抱琴慌乱追师父!   “师父我们要去何处?”方才太累懒以开口,此时大抵恢复了,便问道。   “帝都,寻找一位故友。”   我突然想到,师父不是如我一般没有过去,她有着自己的生活。或许在某一天,她便向我道离别。这便是师父所谓的‘愁’吧,莫非秋季的影响力如此之大,能让情绪变化如此之大?   小心翼翼上前紧了紧师父的手,师父多次跟我灌输‘女女授受不亲’的念头,可我总是不能明白,女女为什么授受不亲。师父想解释又无法开口,生生把自己的脸憋得绯红,最后也就由着我牵她的手了。   “我们这次出门,师父可曾带了银两?”我上下打量了一下我们,道。   “嗯?”师父目不斜视地走着,“带了一些。”   “那师父快去买一身衣裳吧,你这一身破布会被当成人贩子的!”我赶忙拉着师父走进一家成衣店,师父的身材标准,可直接买成衣。   “购置衣物可以,为师觉得还是男装较为轻便。”   师父还是很乖的,被我硬拉着去选了一身蓝白衣裳。嗯,和我的蛮衬的。   “徒儿,你可知,方才我们买衣服的钱已经将我们的这一路上的食宿用尽。”师父在前面,面不改色道。   “师父,你怎能玩弄于我!”我挣开她的手,蹬蹬瞪跑到师父的身前,含泪。   “不过,倒是有些法子。”师父从我身边绕过去,继续走着,“快些走,别耽误行程。”   我再次跟上师父,立誓道:“师父你说,徒儿定万死不辞!”   “跟我来。”说着,师父带我踏入一家看起来很是高档的酒楼,随后直接去见她们的掌柜。   “掌柜你好,我们从帝都来,准备奏遍天下。不知掌柜可否借一方贵地,于我二人奏上几曲?”师父轻轻开口,文雅至极。   那掌柜的眼光从我们身上扫过,道:“你们先奏上一曲可好?”   我不废话,不知是我天生便亲近音律还是禁婆的学习能力强,对琴技,我自是极有自信的。   一曲毕,我问道:“可以么?”   “自是可以,请随意吧。姑娘与公子真是配呢,郎才女貌,一位沉稳,一位开朗。若是二位奏得好,今个儿的食宿钱我便包了!”   掌柜说了那么多话,只有包食宿那句最得我心。为了报答掌柜的知遇之恩,我自然是极其卖力弹奏,生生将我额上稀释的尿液憋出来。嗯,那个稀释的尿液,是师父教我的。   “好!”一曲毕,台下一片叫好声,突然觉得有些许幸福,被认可的幸福。   此时的师父甩着宽大的柚子走来,拿出一方白丝绢替我擦去那被稀释的尿液。随后端着一个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盘子杀入人群,转悠了一圈之后,盘子之中便多了好些银两,还有一锭闪瞎我眼的金子。   我只是见识略浅薄,所以才不知道师父所谓的法子是这个,而不是掌柜包了的食宿。我每次都是这样安慰自己的智商的,可是看着师父那满面春光,我怎么如此地想揍她呢?   掌柜诺言允得太过了,径直将我们带到一间一夜二十两银子的雅间,唤做芷香月楼。   本来我还在苦恼着如何在众多的人面前维持文雅的吃相,现在好了,那些都已经成为了天上的浮云,再与我无关。   “徒儿。”师父停箸,看着我道,“你且试一试全神贯注想一会儿你的脑袋,接着由头脑始,经手臂而手指终。”   “哦。”虽不知师父要我作甚,但我总是信任她不会有害于我。   自从知道了我是尸体所化,我便时常在想我脑子中的几乎快成为固体的阴气。我能感觉到它们,我能知晓它们的情绪,它们是温和的。   有时候,我甚至想剖开我的头脑,仔细瞧一瞧那阴气,那代替我的脑组织的阴气。    ☆、禁婆(二)   “师父,想完了。”   “弹一曲,温柔一些。”师父的眉头又开始拧着,丑死了!   但我仍然照着做。起弦之后,我偷偷看了一眼师父,她竟是已经开始昏昏欲睡!我的琴声虽比不上她,可是她竟是听得入睡!   心里有气,手动的动作一变,那琴声便变得有些许肃杀,师父睁开眼不可置信地望着我,嘴里流出一丝鲜血。   “师父?师父!”我停下,连忙跑去搀住她,手忙脚乱地拿出丝绢替她擦去污血。   她抬头笑道:“我没事,倒是你,可有何不适之感?”   我怒瞪她一眼,没好气道:“还不去找大夫!”   我想将她搀起来,可我的力气着实不够看,憋得脸绯红愣是没有移动师父一分。   “你别这样折腾我了可好?我自己可以走的。”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表错情?   恋恋不舍地看了桌上的食物一眼,我在心中将它们打倒,问好了医馆的路。   “她血气有些许气血不畅,不可再让她激动。但这又不似气血不畅,倒是有些类似于被人狠狠打了一下而导致内出血。”   大夫这样说着,我突然就有些罪恶感,似乎,是我将师父弄成这样的。若不是我变换的琴意,师父也便不会受伤了。   蹲在厨房中,眼睛一刻不停地盯着正在冒着热气的药罐。大夫说过了,煎药要把握好时辰。   “师父……我错了。”小心翼翼喂师父喝完药,将师父的被子掖好,大夫说师父要好好休息。   她眉眼都弯起来,语气轻松道:“今日我徒弟终于服侍了为师一次。”   “所以,师父你不要死,徒儿还要服侍你一辈子呢!”闻言,我的眼泪便一滴一滴落到师父的脸上。   师父似乎震惊到了,呆愣在了床上。待她适应过来,这才伸出手揩去我的泪滴,叹息道:“我从未见你如此这般心伤,你还是说些话来气为师吧。再说,是谁告诉你为师要死了的……”   我掉着眼泪,嗫嚅道:“大夫不是说,说你类似于被人‘狠狠’打了一下嘛?书上说,被人打了就会受内伤,随后经脉尽断……而死。”   “你看的是什么书?”   “《江小川闯江湖》”   “乖,我不会死,你要相信你师父。方才那一下,将为师身体内多年的淤血给打出来了,现在神清气爽。”师父微笑道,坐了起来,眉头微皱。   眼睛随着师父的动作而移动,我惊喜地开口:“那么师父,我方才弹的琴,是帮了你?”   还未等她做出回应,我便死死地斜睨着她,故作阴沉道:“那么师父,为什么要骗我的眼泪?”   “哈哈。”师父干笑两声,“我……”   再一次打断了她,我扑入她的怀里,搂紧她的脖子,闷声道:“师父,方才听闻大夫的话,我难过得都要死掉了,再也不要方才的那种感觉了。”   “小木,我也是。”   最后因为哭得太伤心,没有听到师父那轻轻的话语。其实我是知道师父都是装模作样给我看的,后来几天,她一直在咳嗽。   “徒儿,我们该启程了。”师父背着满满一包袱的钱,有铜板也有银子,那些便是师父这几天死不要脸的收获。   凭借着手中的银子,师徒二人终是到了帝都。   “狮虎,拟的友人素谁诶?”我口中塞满了肉,这帝都的东西真好吃。   “佛曰,不可说。”师父递给我一方素绢,可我着实腾不出手来接住,师父便一脸淡然地擦去我弄到脸上的肉渍。   内心如同遭受九天雷劫,女女授受不亲!师父这还是你多次给我灌输的!   “到了。”内心千万种情绪随着师父的这句话尘埃落定,我唯有一个念头,终于不用再吃了!撑死本禁婆了!   踏入大门,入眼是一座古朴的院子,这院子应是许久了。这里四处种植着小可爱的多肉植物,让我很想将它们一口吃掉。   这般说起来,师父长得亦是白净,皮肤极好,不知道咬一口是什么味道。   “徒儿,你如此这般盯着为师,莫不是看中了为师的美貌?”师父在前面风轻云淡。   “师父,你真真是愈来愈不要脸了。”   似乎从我与她住在一起之后,她的节操便在被我慢慢吃掉。   当是时,一位长得慈眉善目的中年人带着烧死我的热情奔过来,对着师父拱着手,再露出一个灿烂堪比菊花的笑容,红光满面地便与师父客套了起来。   我自是觉得甚是无趣,自个儿跑到一边去爱抚那些小可爱。吃不到,那便让本禁婆摸个够。   将这院子里所有的植物都问候了一遍之后,师父与那人竟还未停歇,我的胃已经开始暴怒,想要揍她们一顿了。   无奈,见她们谈的有些许沉重,我也不好打扰,只得在院子里席地而坐,抚起了琴。   如此没有任何目的地抚琴,我蓦然忆起了那日在酒楼伤着师父的那次。那阵子忙着赚食宿,且师父又轻描淡写将之带过竟让我忘记追究其根源!此时忆起来,怎么说也得再次试一试。   按照那天的步骤做了一遍,我弹起温和的曲调,微阖眼眸。   一曲毕,我竟觉院子之中的植物更加精神了。虽说它们与之前的状态相同,可我感觉到的,是它们的气息更加活跃。   再看师父与那人,她们竟趴在桌上了!待我气势汹汹地叫醒她们,师父一脸睡意朦胧的样子便刻入了我的骨子里。   “徒儿,方才的那一阵琴音,让为师烦躁全无,便未曾忍住睡意。”师父解释道,想必那时也应是如此吧。   “你和这位大叔,你们知道些什么么?”我抱着琴坐下,执了师父的茶杯便饮了口茶。   师父望了一眼那位大叔,开口道:“我曾告诉过你,你的真实……物种,恒希耗费多年的时日在一本上古卷轴之中找到有关禁婆的详细解说。禁婆可通过精神达到控制的目的,不过不知为何到你这里便改变了些。”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我竟有这般能力?若是以后得了机会,可否凭它夺个武林盟主当当?   “那师父,若是我奏出温和的琴音,便是安神;而奏出暴烈的琴音,便是为伤人?”   “嗯。目前为止,我与恒希便只发现了这两个能力,那上古卷轴也是残缺不全。”师父郑重点点头。   “我算不算很厉害了?”我就差手舞足蹈了。上天让我死后化作一个变异禁婆,让我还能享受生命,享受与师父在一起的日子。对我来说,已经是一个巨大的恩赐,现下竟让我有了如此能力,真该拉着师父去烧烧香了。   师父揉揉我的头发,笑道:“这是自然。”   那时被满心的喜悦填满,也没有多想,自然而然便接受了在我身上所发生的一切。   被那位大叔留在家里小住了些时日,师父便带着我告辞启程。   而我亦是归心似箭,相比于帝都的繁华热闹,我更爱家里的清静无为。   似是看穿了我的心事,师父转身对我说道:“我们得先走一趟皇宫,再归家。”   语罢,师父便转身离去,也未曾给我疑问出口的机会。   “师父我累。”帝都之大岂是我与师父二人步行便能转完的?偏偏我还提出要先逛一逛帝都再去皇宫。   “徒儿,你知道这叫做甚么吗?”师父盯着我微颤的双腿,“这叫做不作死便不会死。”   语罢,留给我一个华丽而翩然的背影。我愤愤地想着,待何时趁着师父不注意,给她弹上几天安神曲。   被师父故意顺手抛下的我拖着一瘸一拐的腿,紧紧攥住师父的手臂,将全身的重量交付于她。   本以为如此这般便不会再被师父甩开,岂料她竟猛地蹲下身,我自然而然地摔了个狗□□。   “师父!你赔我的脸!”待我抱着琴从地上爬起来,师父已经跑出去老远。被生生气得昏头的我哪里还管的着这些?猛吸一口气便追了上去。这么一来,竟觉脚底不是很疼了。   我一脸狼狈的样子出现在师父中之时,她老人家正在茶馆悠闲地品茗。气愤不过的我抢了她的茶一饮而尽,末了,将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踹着气道:“再给我倒一杯!”   这时我才发觉四周似乎有些许安静,我纳闷地环顾了一周,那些人,竟都是在惊诧地盯着我!回想起方才的所作所为,似乎确实有那么一点点失礼呢……   我大囧,连忙躲在师父的身后去了,周围传来一阵爆笑,她们便该干啥干啥了。   师父把我从她的身后捞出来,调笑道:“你啊你,总是如此不省心,若是……若是以后有了喜欢的男子,看她他还敢不敢娶你。”   闻言,我几乎是脱口而出:“我才不要嫁人呢!”   末了,觉得这样有些不大妥当,便又小声道:“师父你又不是不知我的身份,何来嫁人一说?纵然我无法嫁出去,不是还有师父你呢。”   这么一说,我倒真是没有见过师父对哪位男子动心,他也已经二十有六,还未娶妻。莫非是有心爱之人,但那人与她之间有着一些阻碍,令两人决心‘我未嫁,他不娶’?   这真是一件值得好好谈论之事,着实不行的话,我便用安神曲使阻碍他们之人陷入沉睡,再游说他们二人私奔!   内心已经在为自己庆贺了,促成一桩美满的亲事可以积多少德啊!   “卿木!”   “啊!”我身子一抖,差一点从凳子之上摔下去。   “方才我唤了你许久。”师父有些许忧伤。   我是吃软不吃硬的禁婆,师父做出如此表情,再配上这般温柔的话语,我顿时觉得自己成为了千古罪人。   手足无措的我急忙开口道歉:“诶,师父,别这样,徒儿错了。”    ☆、禁婆《三》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下一个更新《鱼》 一条冰封于古墓之中的鱼和一个盗墓者,还有一个神奇的古墓......   “方才在想着甚么,竟是如此出神?”   有愧于心的我赶忙将方才所想之事告诉了师父,并且愈说愈开心,未有注意到师父愈来愈黑的脸。   待我道完,师父的脸色早已风轻云淡。只见她淡淡开口:“为师确然有一位心爱之人,但,我与她的最大的阻碍便是死亡,且,她未曾爱过我。”   汉语的发音,她与他都是一样的。   我的心里波涛汹涌,万千情绪压抑于内心,最后还是扯出了一个笑容。   “来,师父,让徒儿替你奏一曲。”还未待师父出口答应,我便开始动作。   这曲子确然是安神曲,我盼望着这一辈子都不要用暴烈的曲子。   琴音缓缓流淌,茶馆里的人除了我都已经安然入眠。我忘记了,这琴音能够影响到所有听到它的人。   未有弹奏完毕,待师父睡着之后我便坐在她的旁边,以防备突发状况。   不知怎的,我便开始在心里描绘师父的睡颜。师父确然是很俊俏的,有着大家闺秀通用的吸引风流公子的温润。   上次便觉得师父的脸白嫩嫩,忍不住用手戳了戳。   随后我的手便转向了她的喉间,喉咙硬硬的,包裹脖子的肉软软的。   “徒儿还要摸为师多久?”一道淡淡的声音传来,我感觉那硬硬的喉咙动了动。   “啊!师父我……”我慌乱地想要解释,却不知该如何起头。   师父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对我道:“快些离开,趁这里的人还未转醒,咱们直奔皇宫。”   答应一声,便抱着琴追上师父的步伐。回头看了一眼那家茶馆,被这样喝霸王茶,店主定是很胃疼的。   皇宫果然不同凡响,整个皇宫几乎是大红与明黄构成的。   待我远远地发现宫门口那六位站得整整齐齐的腰间挂刀侍卫,我才幡然醒悟,纵然到了皇宫,人侍卫为何放我们进去?   可是到达门前之时,师父便拿出一块牌子给那六位腰间挂刀侍卫看了看,那六位便齐声吼到:“不知大人在此,下官有失远迎!”   敢情我师父不是采药的,是朝廷的哪位大臣啊?   师父对他们点点头,便带着我踏入宫门。   方才师父便告诉我在皇宫之中要矜持,不可东张西望,不可举止无礼,不可四处跑动。   我紧紧地跟在师父身后,连头也不敢抬。我不知我与师父已经有走了多远,只听见一道尖细的“皇上驾到”我便已经被师父拉下,跪在了地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伴随着一道略沧桑的“平身”响起,我这才偷偷地瞄了一眼皇帝。   皇帝看起来有着不错的遗传,只是他的给我的感觉便如同一位花甲老人,皇帝是很不容易的,殿前宫后忙的不亦乐乎。   “殷木!”皇帝的声音有些许震惊,“朕得知你的尸体已经下落不明……是了,你该不是她。”   皇帝没头没脑地说着,让我有些许无奈,莫非皇帝的搭讪方式都如此落后?   这时便听师父道:“她是草民的徒儿,或许只是与皇上所谓的殷木有些许相似。”我在师父的身后,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能知道她的语气该是极为恭敬的。   “国师终是回来了,若不是那酒楼掌柜是朕的人,朕仍旧会如同往日那般没头没脑地寻找国师。”皇帝的眼神有些许幽怨,目光直逼师父。   师父恭敬作了一个揖,道:“草民惶恐,皇上如此这般,草民恐受之不起。”   “罢了罢了,国师想做甚便作甚吧,朕回宫歇息了。”皇帝霸气地甩了下袖子,“朕担忧国师之安危,特留下两位暗卫,若国师有何需求,吩咐他们一声便是。”   待皇帝走后,师父朝我挑挑眉,再挤了个眼色,道:“为师平时教导你对付敌人该作甚?”   我呆愣了半会儿,扑向其中一个暗卫,狠狠地咬了她一口。对待敌人,就该,吃掉!   那暗卫吃痛,竟也一声不吭。末了,是师父将我从那暗卫身上扯下来,并将我拉至师父她自己身后。   我明白的,皇宫中的暗卫皆为死去活来的精英,个个浑身沾满煞气,师父害怕她发起狠来。   见那二人皆是无甚动静,师父这才紧紧牵住我,继续着方才的路。   “师父,那位皇帝口中的殷木是何人?”   师父牵住我的手有些许颤抖,若不是身为禁婆,我是感觉不出来的。“那殷木啊,该是皇帝极为喜欢之人吧,这些皇家之事,又岂是为师能够揣测的?”   我默然,师父到底是有多少东西瞒着我?虽师父与我朝夕相处,可她的一切,我从未了解。   “徒儿乖了,我们到目的地到了。”师父定然是知晓我的别扭。   这是我见过的最大的藏书阁,虽说我也没见过几座,可这里之雄伟,是真真震慑到了我。   我明白,师父携我来到此地,定然是为了我的身份。   内里的书籍整理得异常仔细,分门别类得的书籍一尘不染。   吩咐那两位暗卫在门口等着,师父径直带我走向‘玄奇传说’那一处,自顾自翻看起来,也不管我了。   我觉得甚是无聊,也随手拿起一本书翻看着。   禁婆是一类很特殊的生物可以利用自己的骨香来吸引别人,甚至使他人对禁婆情根深种。   骨香?记得师父曾告诉过我这种骨香,还说我的很淡,那我要如何吸引师父?   禁不住叹了口气,不着痕迹地把那一页撕下,师父看书太过于专注未曾注意到我。嗯,认真的人都是好看的,特别是师父那般俊俏的人。   不知不觉,我竟开始呆呆地盯着她,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情我皆映入骨子中。   “徒儿为何这般盯着为师?”师父向我走近,“查到了些许,徒儿先与为师出去找些吃食。”   听闻师父这么一说,我这才感到肚子有些许空荡。   暗卫们主动站在大门两侧,一动不动。   师父便带着我走进国师府,内里井井有条,侍从们各司其职,一见到我们,便吆喝着上菜。   她离开这国师府得有好些年了吧,还能如此当做有主人在的样子,皇帝待师父定然是极好的。   席上,我与师父皆无言。   “师父,你查到的东西,能够告诉我吗?”我先开口道。   “   禁婆,都是永生不死的。她们需要无尽地吸取别人的精气以供养自己,且……她们必然会倾尽全力用骨香吸引别人。”师父有些许倦。   我一呆,脱口而出:“可我是有些许变异,不需要吸取,所以我亦不会长生不死,亦不会离开师父。”   “徒儿太煽情了,让为师甚是欣慰。”师父微微扬起嘴角。   “那师父,我与那殷木,是否有甚么关系?”我试探道,这算是本禁婆的直觉吧。   师父放下碗箸,直视我良久,悠悠叹了口气道:“我知晓总有一天你会问起,也罢,告诉你也算是解了我一个心结。”   原来我便是殷木,是前任太史公恒希之女。   据皇家组训,历任皇帝都须迎娶太史公之女为妃,以成为控制太史公权力的筹码之一。   我爹,有些许任性,没了娘子更无其她子女,他硬不要我嫁出去。于是他便带着我直奔皇宫求皇帝,将十一岁的我留在了宫殿之外。   大抵是我被宠得有些许厉害,没有听从我爹的叮嘱,奔到了御花园,师父便是在那时候见到了我。   说到这里,师父停顿了一下,这才继续道:“这命运确然是奇特,见你活泼,便生出了逗一逗的心思。”   “师父你这是当我是汪汪么!还逗一逗,小心那时候的我咬你!”我龇牙咧嘴地对师父道。   我终究还是未有与皇帝成亲,倒是师父,时常来到太史公府给我讲些新奇的事情。而我总是缠着她问她很多问题,但总是少不了皇帝。   因着皇帝意不在江山而在书画,师父便劝说我爹造反,失败之后便被皇帝满门抄斩。   “我内心有愧,看着躺在床上的你,我不知晓待到你醒来之日该如何面对你。”师父叹了口气。   师父顿了一下,道:“不管怎么样说,是我害死你变成这样的,你本该开朗睿智,怎会如此顽皮。”   “我很庆幸,师父。你在,爹爹也在。”   师父握住我的手,道:“真是一只肉软的爪子。”末了一把将我拉入怀中,紧紧抱住,我靠着她的胸膛,偷笑着。   “再怎么肉软,也是你的徒弟。我说师父,那个皇上应该是极其喜欢你的。这是我作为禁婆的直觉。”我闷闷道,情敌啊情敌!而且对方还是一个拥有整个国家的皇帝……   师父把我从她的怀里扯出来,淡淡道:“与我何干?况且,皇帝的心机深沉,若不是这次要来找资料,我是决计不会回来这里的。”   闻言,我一愣,皇帝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个慈祥的中年大叔。况且,这个国家被他治理得挺不错的。   正在我胡思乱想之际,门外一片嘈杂,师父连忙拉起我往门外走着。   一群公公站在门外,要求见国师。   “国师大人,皇上请您去御花园一聚。”闻言,师父点点头,嘱咐我一番便径直去了皇宫。   不笑一个时辰,便见师父匆匆忙忙地回来,急切地对我说道:“快跟我走,皇帝说不定会……”   她的话音还未落下,便听到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国师大人,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将你手中的成果交出来!”   外面已经围了一大群的官兵,师父眉头紧皱,对我道:“小木,你快走,回到我们的屋子,今后,永远别再出来!”   她的眼中带着一种决绝,我脱口而出:“师父你好笨啊,我可以弹琴让他们昏睡的,然后我们就可以一起跑了!”   闻言,师父的身形僵了一僵,随后淡淡道:“嗯,小木,你便去拿琴罢。”   待到这些人都晕了,师父带着我跑出皇城,她对我说道:“你是一个异类,他们认为是我让你变得如此。方才皇上给了我两条路,一条是成为他的皇后,另一条是交出你。在你被人……之后,我将你放入那个积阴之地,想着纵然你没有意识,只要还在我身边便可……谁知道,那地方的阴气不知为何变得甚是温   和,让你变成了如此。皇帝想要用这个法子制造出一批只属于他的战士,永世地坐稳那个高位。”   我静静地凝视着她,用力地抱紧她,轻轻道:“师父,纵然面临全国的追杀,我也陪着你。若是全国的追杀因我而起,无论我多么离不开你,我也愿意离开你。”   语罢,我能感觉到师父将我抱得更紧,似要将我融入她的身体:“小木,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鱼(一)   “韩藜,要不要和我们去?”一个长得短小精干的人目光灼灼地盯着韩藜,问道。这次他们在拍卖场拍得了一幅古画,竟没料到,那幅古画却藏着一座惊世古墓的线索!但他们几人却只是二流的盗墓者,自然而然地,他们便想到这位盗墓界隐退不久的传奇。   本有一座界内人士都认为是下去必死的古墓,可她偏偏就敢下,而且最后还真的活着回来了。但,也自从那次,她便宣布隐退。   “你们不知道我已经退了么?”韩藜微阖眼眸,似乎沉入了无尽的回忆。   那个短小而精干的人胸有成竹道:“我相信,你知道里面有什么,就一定会去的。”   韩藜瞳孔紧缩,急切道:“它在么?”看到她们的表情,便知道,她这次是必须得走一遭了,那件东西,对她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何时动身?”韩藜问道,“若是要走的话,我随时可以走。”她的工具都收拾得整整齐齐,尘封了起来。   “At any time。”男子笑笑,一摊手道。   闻言,韩藜从沙发上起身,回到卧室,拿出放在床下的行囊。翻找几下,找出几样东西,背上。“走吧。”随着韩藜的话音落下,他们走进已等候多时的车。   从河南行至昆仑的途中,韩藜又做了那个相同的梦。那是一条鱼,一条漂亮到令人窒息的鱼。它就在韩藜的面前游来游去。可不一会儿,却化身为一位美丽的少女,带着笑容用匕首刺入她的心脏。   这类似的梦在她退隐之后经常出现,每一次都会有那条鱼和那位少女。而她,似乎有一种神奇的感觉。   梦的结束,代表着行程的结束。   小心翼翼打下盗洞,在这冰霜之地,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迎面扑来一股寒气,好在众人都穿的比较多。   韩藜自然走在前面,毕竟她才是最有实力的那位,其余的人只有等韩藜确定安全才能往前走。   面前是一条长长的通道,韩藜示意她们呆在原地别动,一般来说,这种通道都是会有陷阱的。但,这条通道似乎很平静,韩藜走在上面什么动静都没有。   “啊--!”这时,从后面传出了几声惊叫,韩藜赶紧回头,原来他们所站的地方竟陷了下去!   “这里不是没有陷阱啊……”韩藜喃喃道。接着,出其不意地,韩藜也落入了下陷的洞内。   韩藜现在心跳很快,这里漆黑一片,手电的光也只有不到十米,她纯粹是凭借着自己的直觉在走。左弯右拐之后,韩藜突然出现了一种心悸的感觉,而且,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她的头皮擦过!   迅速回头,发现根本就是一道汉白玉做成的门散发出的寒气!   韩藜一惊,暗道此地竟然有一道会散发寒气的门,她从未听说过哪一块玉会散发寒气。那么,便道是此地有某种不知名之力量凝聚了这冰霜之地的寒气。   用手电仔仔细细照过了这一道门,上面是一条五爪金龙的浮雕,眼睛用两颗金色的琉璃镶嵌而成。生动到......韩藜甚至觉得龙的眼睛在盯着她!   好大的手笔!韩藜暗道,那这白玉门之后该是何种景象?   鬼使神差地,韩藜取出背包里的万用锤,狠狠地朝那道白玉门砸去。只听“当”的一声,白玉门颤了颤,却未有明显的损伤,而韩藜却被反震得虎口发麻!这墙,到底是被冻了多久?   韩藜开始用手以一种奇异的手法在白玉门面上四处摸索,但,她终是颓然坐在地上。   懊恼地将背包往地上使劲一摔,这门敲也不碎,机关也摸索不到。想到此处,韩藜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太过烦躁,空气中有毒!   这是一种散布在空气中,有微微香味的一种迷药,古代上了规格的墓葬都会用上。但这里的迷药,似乎还掺杂着其她的什么东西。因为药已经被稀释得差不多无味,所以韩藜暂时还未知另一种药。   定定心神,韩藜放大范围,终是在白玉门对面的石墙找到了机关。   无声无息地,那道门缓缓开启。韩藜在门外呆了一会儿,见无甚异样,便小心翼翼走进去。   内里没有预料中的棺椁,没有预料中的漫天的尸气。唯见一方石台,以及,石台上面被冰封的生物。   韩藜一惊,这墓,怕是不好对付。至少,她从未在哪个斗里面见过护墓兽的门用寒玉做成,而且还为了保存护墓兽的身体煞费苦心。   慢慢走近,韩藜浑身一震,这被冰封的护墓兽,竟是,竟是她梦里的那一条鱼,那条美的令人移不开眼的鱼!它通体为墨,额上似乎有着什么纹路。韩藜看着寒冰中的鱼,眼神渐渐迷离。   冰破。   那条鱼欢快地在石台之上蹦跳,鱼尾一甩,在原地打了个圈儿。又蓦然化作少女,竟与,她的梦中一模一样!少女款款走下石台,却并未如梦中那般执起匕首,而是打量着韩藜这位不速之客,妖冶的黑瞳带上一抹探究之意。   “这位姑娘装束甚是奇特,不知姑娘是为何而来?”那少女施施然行了一礼,巧笑嫣然道。   “额。”韩藜被弄得有些茫然,但还是回答道,“我叫韩藜,是来……拿一些东西的。请问,你是?”   那女子‘吃吃’笑了两声,道:“姑娘说话亦是如此奇特呢,小女子名唤朱砂。从前来到此地的人都会义正言辞回答是来保护一些东西,你倒是诚实。”   “那个朱砂小姐,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个斗,嗯,这座墓是谁的?”韩藜不指望从朱砂口中问出什么,但她实在不知该和她说些什么。   朱砂信步躺上石台,以手撑着头,半截藕臂随着她的动作露出来。衣领也因着敞开半分,眼睛斜睨,好一个颠倒众生的尤物!   “哦?姑娘是想知道此墓的从属?”朱砂撩起一缕发丝,在修长的指尖绕动,“这不是该姑娘自己去探索的么?何必问小女子?还是,姑娘已然乱了心神?”   见朱砂一脸调笑,韩藜似乎也清醒过来。暗骂一声这朱砂太过妖孽,说魅惑三千还不够,她得是一顾倾人国!   “朱砂小姐既然不愿意告诉我,那我便告辞了。”韩藜迈开她已经有些发软的腿,谁知道从朱砂这里离开需要多大的定力!   闻言,朱砂神色黯了黯,淡淡道:“你走不掉的,当然,我亦走不了。”   韩藜脚步一顿,走不掉?是指哪一种走不掉?   “这墓啊,有一个比我还厉害的东西,你从此地走出,只能是兜兜转转地回到此地。”朱砂已经整理好衣装,从容至韩藜面前,“不信,姑娘大可试试。”   “不会的。”韩藜低下头,认真地看着那一汪幽幽的黑潭,“我会走出去,我会带你出去!”   朱砂愣了愣,随即勾起嘴角道:“那我等着你将我带出去,切记,一会儿用手将封我之冰捂化。”对上韩藜那疑惑的眼神,朱砂抬起素手,勾住韩藜的脖子,目光温柔而又缱绻,吐气如兰:“还未请教姑娘尊姓大名呢,姑娘不准备告诉朱砂么?”   “韩藜。”韩藜的语气柔柔的,注视着朱砂,她只觉一股暖流从心脏流向四肢百骸。她对别人的接近颇为不适应,但对眼前的女子,她知道,她只想将她拥入怀中。   “韩姑娘,再见。”朱砂蓦然放开韩藜,走上石台,四周一阵动荡,被迷晕的韩藜悠悠转醒。   “朱砂……”倒在地上的韩藜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现在,应该是真实的吧……”   站起身,韩藜的目光停留在被冰封的鱼之上。她以一种奇特的心理走近那石台,半蹲在石台边,搓了搓手,捂在那块冰上。   全身颤抖不已,韩藜交替着双手。一只手捂着冰块,一只手放在嘴边哈着气。   看着冰雪渐渐消融,韩藜的毫无血色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待到那冰封终于被暖出一个口子,韩藜亦全身青紫缓缓栽到石台之上。   再醒来,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地方。韩藜所处之地,似乎为一个耳室,九口靠的很近的棺材置于最中间,角落还杂七杂八放了很多陪葬品。韩藜笑笑,暗道朱砂关心则乱,她不是说过无论无何走都会走到她所处的那个墓室?   检查了一下周围,背包还在,应该是朱砂放在那里的。背起背包,大踏步走出这个墓室。   直直走了一段,韩藜欣喜地看见那熟悉的白玉墙,按捺不住喜悦之情,找到原来机关那处重重按了下去。等了一会儿,韩藜的笑容僵在脸上,那门,竟是纹丝不动!   呆了呆,韩藜勾起唇角,摸出背包里的万用锤,将机关周围的石头尽数砸碎。石子散尽,那个假机关掉落,韩藜笑着按下露出来的真机关。   一个大型墓葬的机关大都无法移动,最多能在原处做一些手脚。   一眼之缘,一世执念。   再见朱砂,她以手撑额独坐石台,神情悠悠的,额上的黑纹尤为显眼。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第一个见到我真身的人。”知道韩藜来了,朱砂开口道,她将那个‘人’字咬的很重。   “哦?”韩藜走近朱砂,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说过,我要带你出去。”   朱砂站起身来,形成和韩藜对峙的气势:“那我也说过,你无法走出去。”   韩藜一手挑起朱砂的下巴,逼迫她与她对视,一字一句道:“若是我可以走出去,你跟我走吗?”   “你先走出此墓室再说。”朱砂别过头。   “一言为定!”语罢,韩藜放开朱砂,在这个墓室的墙面上挨着敲了一遍。接着她便走到墓室的某一处,举起万用锤狠狠砸下!怎么说这墙也算是被冰冻了许久,怎会被韩藜一次砸碎?   翻遍背包中所有的东西,韩藜也没有找到可以产生热量的东西。她回头看了一眼朱砂,拉开衣襟,贴在了墓墙之上。   意识几乎消散,韩藜软软地坐靠在墙边,抱住自己,瑟瑟发抖。   “你这又是何必呢?”朱砂款款而来,蹲下身子,拥住韩藜,“这样很不值得的,只是一个希望而已。”   韩藜哆哆嗦嗦伸出手环抱住朱砂的腰,颤抖道:“这是承诺。”   一人一妖静静相拥无言,韩藜也渐渐暖和起来。她抚摸着朱砂的脸,脸上净是坚毅,轻轻道:“等我。”   韩藜怎么说也是盗墓界的传奇,忍耐和恒心是必不可少的。但也因为如此,情商不够用,死脑筋一个。   站起身来,墓墙的下半部分已经开始滴水,韩藜继续举起万用锤砸向墓墙的下半部分,一次一次地。汗水在她的周围蒸腾出一片祥云,伴随着最后一次决绝的砸下,那墓墙轰然裂开。   一处裂开,其余的便很容易打开。韩藜轻松弄出可容纳一人通过的裂口,踏步进入。   “韩藜,带我离开。”朱砂起身,走向韩藜。韩藜亦是回她以温柔笑意,执她之手,共赴前方的未知。   跨出那道裂缝,一人一妖登时吸了一口凉气。    ☆、鱼(二)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下一篇应该是鬼差系列 一个鬼差的事情。   原来,是一大群蛇类生物排列在墓道之上。一个个嘶嘶地吐着信子,在韩藜的手电照射下,眼珠幽幽地泛出冷光。   不,不对,它们不是蛇,蛇哪里来头上的犄角?饶是下过各种各样非正常的斗的韩藜,也没有见过这种生物。将朱砂护在身后,韩藜轻轻往后退了一步。   “这是龙之九子第九子螭吻的后代,名唤坎隶,因后背有一道凹痕而得名。体黑,眼绿,有毒。”朱砂从身后环住韩藜,轻轻道,“现在放弃还来得及。”   “我要带你走,况且,我还要找一件东西。”韩藜紧紧盯着距离她们五米左右的坎隶,“忘了告诉你,我吃过龙鳞。”   语罢,韩藜明显感到朱砂的身子僵了僵。这龙鳞,其实是一条上千年的鱼死后所化成的一片鱼鳞。据说吃下之后,便可以拥有那条鱼的修为以及那条鱼千年的寿命,以及其她一些特别的功效。   韩藜转过身面对着朱砂,道:“以前我没觉得有什么用,不过现在似乎知道了。你看这些坎隶都仅仅是警惕地盯着我们,未有其她动作,我有一个大胆的推断。”   “这些坎隶都不能在一定距离靠近你。”朱砂淡淡说出龙鳞的功效,放开韩藜,顿了顿,继续道:“不单单是坎隶,所有意识简单的动物都会对你有所畏惧。   笑意浮现在韩藜的嘴角,她往前跨了一步道:“跟我走,试一试。”   果不其然,那些坎隶纷纷退避三舍,愣是为她们让出了一条路。   顺利走到另一个墓室,那些坎隶似是完成了她们的任务,在一人一妖步入墓室之后,便如潮水一般消失。   韩藜环视了四周,这似乎就只是个用来放陪葬品的墓室。稍微放松心神,下意识想要抓住朱砂的手,却发现朱砂一个人默默飘到了墓室的角落。   “原来是你,那个人,竟然是你……”朱砂若有若无呢喃着,忽而问韩藜,“你是不是去过西海,进过一个海下墓葬?”   朱砂所说的海下墓葬便是韩藜退隐之前下的最后一个斗,若不是那个斗,她的妹妹也不会……   “嗯,怎么了吗?”韩藜走近朱砂。   朱砂苦笑道:“那龙鳞,上面有我加的东西,本是……在这座墓的主人将我杀掉之后,可以有一个替死鬼,我便可以转生。”   “那便把你所说的墓主人杀掉便好,你便不用死了。”韩藜往前走着,“听着,这场局,在我下那海斗之时便已经注定我输了。”   “哒,哒,哒。”是何物发出的声音,且那声音距离她们越来越近!   “是粽子!”韩藜微微惊讶,她还以为这斗里面全是活的生物呢。   既是粽子,那便好对付多了。韩藜取出随身携带的短刃,拿出黑驴蹄子便与那粽子对抗。   在下这个斗之前,她便猜想这斗里可能的情况,粽子是必不可少的。是以,她便带了不少对付粽子的东西。   在韩藜丰富的经验与充足的准备下,那粽子被韩藜斩头,扔在了一边。   “此地不宜久留,走!”韩藜扭头对朱砂道。此墓室唯有一个出口,若是有什么东西来了的话,她们将会陷入两难的境地!   韩藜将手电绑在自己的肩膀上,一路走得小心翼翼。毕竟在这个斗里,你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蹿出一个厉害的东西。   “其实,我被你骗了对不对?”沉寂了许久的墓道,突然想响起韩藜些许颤抖的声音。   见朱砂未有说话,韩藜也不转过头去看朱砂的表情,自顾自说道:“你最大的能力便是魅惑,竟然连我也找了你的道儿,或许在梦中就……”   不管朱砂的反应,继续道:“你对我,都是虚情假意吧。可能你只是想有一个人能带你出去罢了,因为你没有这个能力出去。而我来到这里,你便从幻境中看出我的能力大小。在我身上下注,纵使我失败了,你还可以通过吃下龙鳞的那个人转生。”   平静地说完这段话,韩藜终于回头注视着朱砂。看着朱砂那复杂的表情,轻轻笑了笑,道:“既是承诺,那我必然要去履行。”   “小心!”   闻言,韩藜便感到一阵劲风吹来,下意识地拉着朱砂往一边闪去。同时,手电的光也照到了那东西上。   那是怎样的一个怪物啊!轮廓上看来与人无异,只是,它竟没有脸!就如同一个人被硬生生地套了一大张皮在头上,各种器官的轮廓还是有的。而它的身躯,竟然是一条一条蠕动的虫子!   那堆虫子将头转向朱砂,从肚子那部分开了一个口,发出声音道:“朱砂,主人救你来此,你竟携着外人妄想逃出此地!既然你决定背叛主人,那吾便替主人清理门户!”   那声音简直刺耳至极,韩藜的感到似乎耳朵已经聋了一样,好在它停止说话耳朵便好了不少。   朱砂上前一步,淡淡道:“主人大恩,朱砂自是不敢忘记。只是,你怎知朱砂是想要逃出此地呢?”   “哼!你和这个卑微的人类将主人修炼之所搅乱得一塌糊涂,将主人都惊动了。”那堆虫子一脸不屑地将头对着韩藜。   淡淡地瞥了那堆虫子一眼,朱砂捻了一缕秀发在指尖把玩:“凭这些,如何能知道朱砂是要逃离呢?我不过,是觉得这个人类挺有价值,可以献给主人罢了。”   “但愿如此。”那堆虫子再次将头对着韩藜一次,大踏步离开。   那堆虫子离开后,韩藜自嘲笑笑,看了一眼朱砂道:“我要去找东西了,你自便。”   “没有我带路,你根本走不出去的!”朱砂明白韩藜有些受伤,情急之下不顾形象吼着,“你没听出来刚才我只是缓兵之计么?”   闻言,韩藜脚步顿了顿,不疾不徐的声音从嘴里发出:“那东西必定在主墓室,告诉我,主墓室在哪里?我自己去。”   朱砂未有言语,只是拉着韩藜的手走向一处墓墙凹进去的地方。放开韩藜,双手拈了几个决,那墙缓缓打开。   “这墓是圆形,墓墙与墓墙之间呈同心圆。而不管盗墓者如何打盗洞,都只能通向最外面一层。若是有能力者打开了我所在的那个墓室,便是进入了第二层。如此这般,须打开十八道墓墙才可处于中心的主墓室。而后面十五道,都只能通过打出正确的决才可通过。”朱砂一边拈决,一边解释。   韩藜觉得自己的世界观被刷新了一遍,竟然还有这样修自己的墓的人?   有了朱砂的带领,二人便很快来到第十七层墓道。   “你真的要进去么?”朱砂停下来,似是下定了决心,“你自己离开这墓吧,有我在,没有东西拦你的。那个承诺……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吧。”   韩藜温柔地笑了笑,眼睛晶晶亮亮的,说道:“承诺怎能不去履行?况且,那东西对我真的很重要。有了它,妹妹才有活下去的希望。打开吧,最后一道墓墙。”   朱砂抿了抿唇,拈起决。随着最后一个手势落下,那门缓缓打开。。   入眼没有金碧辉煌的刺激,没有遍地死尸的惊悚,有的仅仅是一方案几,一具棺椁。   韩藜震惊于这主墓室竟然如此简单,不料眼前一花,一个人便已经站在了朱砂面前。   他身着简单的锦袍,却能从中看出细腻的做工,以及上面象征身份的龙纹。发髻未绾,一头略带棕色的长发垂下,直到脚踝。   “哦。朱砂真是知恩图报,竟然为王带来这么好的原料。”那人有些慵懒地开口,此人竟是墓主人!为何他是活的?难道他不该是一具尸体么?   未等朱砂开口,那自称王的人便问向韩藜:“看起来王的原料似乎有很多疑问,王很乐意为你解答。”   点点头,韩藜心中的疑问实在是太多了:“请问你这里是不是有一种能让人起死回生的药物?”   “对,没错。王就是靠这药多活了一段时间从而成功研制出延寿药。那药里有一只几乎不会死的虫子,吃了那药的人,相当于得了那虫子的命,便复生。除非是那些器官身体机能都老死得不可再用的之人,任何人吃下都有效果。不过嘛,既然是虫子,那便会有副作用。”   “比如说王,王的肚子这部分变成了虫子。”说着,王掀起自己的衣摆,露出一堆虫子的肚子。那么,在墓道中见到的那堆虫子也是这样转化而来的了。   韩藜吃惊,这样的药,该不该给妹妹用?   “你说过这药器官老死的人便无效,那么你呢?几千年了,器官还没有老死?”韩藜觉得自己真渺小,现代医学如何能做到起死回生,纵然是虫化的起死回生?   “所以,王便研究长生之药,可惜王只做出延寿药。这么多年了,王终于等到你了,龙鳞在你身体中异化,是炼制长生药最好的原料!”那王捏住韩藜的下巴,力气之大让竟然韩藜无法反抗。   “那么……告诉我……你的身份。”韩藜用尽所有的力气说完这句话,便感到下巴一松。   “王是楼兰之主。”王傲然道,想必他死之时必然是楼兰鼎盛之际。   看着韩藜一脸震撼,楼兰王笑道:“问完了么?问完了王就可以享用王的原料了。”   一旁的朱砂闻言,猛然抬头紧张地看了韩藜一眼,对楼兰王耳语一阵。   “如此也好,你带她去吧。”语罢,楼兰王便消失不见,韩藜看到的,仅仅是棺椁盖盖上的瞬间。   出了主墓室,朱砂一脸严肃地说道:“你走吧,这里由我来善后。”   闻言,韩藜似乎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执起朱砂的手,倔强往外走。   “你停下!你认为你能逃得过楼兰王的追捕么?他已经活了几千年了,谁知道变成了什么东西?听我的,我跟他说带你去洗澡,洗澡能有多长时间?快走吧!”朱砂怒了,对韩藜吼着。   兴许是楼兰王未有沉睡,兴许是朱砂那一嗓子太大,楼兰王竟然飘到了她们跟前!   “朱砂,你好大胆子,敢放走王的原料!”楼兰王眼睛都变成了绿色,嘴里伸出无数条细小的虫子,甚是恶心。   朱砂沉默,韩藜拿起自己的短刃便刺向楼兰王。可是,楼兰王与短刃相接的地方竟然变成了虫子!虫子软软的躯体成为了最好的缓冲,让韩藜的短刃弹开。   看也不看韩藜一眼,楼兰王嘴里的虫子爬到朱砂的脸上,忽而又离开:“别忘记你是一条鱼!”   语罢,楼兰王张开双臂,韩藜只觉得一阵水汽从周围传向楼兰王那边,他竟是要朱砂缺水而死!再看朱砂,她竟化成了鱼的样子,一点一点干瘪下去!   见到这一幕,韩藜眼睛都红了,拿起短刃狠狠向楼兰王的脖子刺去,楼兰王无甚防备,被刺得正中。他一脸惊讶地瞪着韩藜,缓缓倒了下去,消失不见。   没有时间去管楼兰王是否死亡,韩藜想也不想地割开自己的血管,将血液全部洒在朱砂身上。   化为鱼的朱砂的身体不再继续干瘪,慢慢开始恢复莹润。   渐渐地,眼前苍白一片,看着朱砂再次化身为人,韩藜浮起一个虚弱的笑容,永久地闭上了眼睛。   “韩藜!”朱砂凄厉地叫了一声,脸有些扭曲,经脉突出,“其实,我本想,若你不知道我的谎言……我便带着你走出这座墓。若是,被楼兰王发现,我也可以将责任全部推卸于你。现在我活着,可你……我真的没想到你能为我做到这一步……对不起,对不起……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朱砂的抱歉,朱砂的告白,被风细碎在空中,飘散不见……她流下了一滴眼泪,带着韩藜的尸体,一步一步地,踏出了这座古墓。   到后来啊,朱砂每天为韩藜的尸身输入自己的能量,以维持韩藜肉身不腐。她奢望那龙鳞的效果再好一点,更好一点……    ☆、鬼差:标本   我叫韩梓,是一名鬼差,至于为什么会被阎王钦点为鬼差,我猜大概是……因为我长得好看吧。   阎王告诉我,每一次去带走别人的时候,需要在他死之前一到两个小时去。那时候的我,多天真啊,眨着水灵灵的眼睛就问他:“帅叔叔,为什么要这样呢?”   他从高位走下来,摸着我的头笑眯眯地说道:“那样,才可以看到他们生前的故事,才能知道他们的牵挂、怨念,才能提高地府的办事效率啊。”   这个理由到现在我还坚信不疑。有时候我也会吐地府的槽,为什么现在人间都用上电子产品了,地府难道还穷了吗?竟然连手机电脑也没有!   或许是我的吐槽功力太过于深厚,阎王爷不惜大吐血地给地府弄了‘冥界移动通信’、‘冥界电信’……现在,我们也能用上手机、电脑啦!   其实,地府也是与时俱进的。鬼差才不是拿着个锁链脸色苍白的呢,正真厉害的鬼差,都是衣冠楚楚,优雅至极的那种。真不巧,我就属于那种。   好了,不废话了,公干去。   C市是我负责的区域,每个夜晚我都要在C市四处游荡,搜寻将死之人散发出的死亡气息,在他们死后带走他们。其实我也有些不忍心,说起来,我算不算是杀人凶手呢?   思索着,一股烂熟的气息飘过来,我赶忙赶过去,原来是一处警局。   每年死亡气息最多的地方是医院,其次便是警局。   我怀着沉痛的心情飘进警局,四个警察正在审问一个约莫四十岁的男人,死亡气息便是从那个男人身上发出的。   “你为什么要杀死你的妻子和女儿?”   那男人抬头望了一眼问他问题的警察,疯狂道:“为了艺术!你们这一群不懂艺术的人,有什么资格审问我!”   看到此处,我叹了一口气,太过于渴望将自己热爱的强加于他人。说白了,便是自私。   “据我们调查,你是一个动物骨骼透明标本爱好者。”   “哼!你们这群人没有资格碰它们!你们难道不觉得它们是举世无双的艺术品吗?”男人的神情由不屑转为狂热。   “是很好看,那你又为什么要杀掉自己的妻子与女儿,将她们做成标本!”   我能明显地看到男人的双眼突出,他似乎是无意识地猛摇头说道:“不是我!我只是为了艺术!我只是为了做人体透明骨骼标本!”   警察们都无奈地看着那个男人。   他疯狂不减,警察们也没有去制止他:“我要将她们的尸体泡在世界上最好的酒精中,用最好的阿利新蓝将她们染色,用最好的氢氧化钠将她们透明,泡在最好的甘油之中!她们便是最好的动物透明骨骼标本!”   “哈哈哈!我是世界第一个做出人体透明骨骼标本的人!我将被载入人类史册!”男人突然站起来,高声笑道。   我摇摇头,这人在真相的打击之下,已经疯了。他身上的死亡气息也越来越浓,当他的气息已经浓烈刺鼻之时,我知道,是该我出场的时候了。   轻轻地,我朝他招了招手,他的灵魂很轻易地便飞了出来。看来,他求死的心理已经很重了。   此时,手舞足蹈的男人如失去支撑的衣服,软绵绵地倒在桌子上。他的死因:脑溢血。   我带走了他的灵魂,灵魂是真实的、永远不会说谎的。他告诉我他叫黎简,在某一天的夜晚,他在一家店铺看到了动物透明骨骼标本,从此疯狂地迷恋上了它们。   杀死妻子与女儿他是后悔的。妻子与女儿很反对他弄这个,因为原料就可以花去他们家四分之三的财产。   在杀人的那夜,他应酬回来,在路边捡到了一只已经死去的小老鼠,准备将它制成标本。见他如此,妻子自然是不高兴的,便说了他两句。他这便借着酒劲,将妻子杀死。闻讯而来的女儿自然而然想要大喊,可,被酒精麻醉的他只想着不能被别人发现。于是,女儿也被他掐死。   “你现在感觉如何?”我问他,他似乎很不安心,这对我来说,是个坏消息。   他却摇摇头,说道:“没什么感觉了,我的生前,就当做一场笑话吧。”   凭借我的直觉,他一定有什么秘密。   我也不多说话,对他招了招手,说道:“走吧。”   他应了一声,向身后恋恋不舍地望了一眼,最终跟上了我的脚步。   “有什么事情就快去处理,一只鬼魂有什么牵挂是很不好的事情。”我停下脚步,对他道。   闻言,他似乎嗫嚅了一下,扭捏道:“我只是有些担心我的透明标本……我想将它们都卖出去,捐给慈善基金。虽然每一个也就千把块钱,但数量多啊,算起来也不少了。”   我笑了笑,说:“快点,我在这座城市的另一头界碑那里等你。”   他很高兴,答应了一声之后欢天喜地跑走,嗯,他还不太习惯飘。   一只生前做过坏事的鬼,在死后能觉悟也为地府省了劝导的麻烦,我一边飘一边想着。很不经意地,我竟然闻到了一股同类的气息!    ☆、鬼差:人鬼   每一座城市只能有一个鬼差,所以说我闻到的这个气息应该是一只鬼的。那么,既然是一只鬼,又如何没有去地府?他死之前又如何没有被闻到气息?   我的脑子里百转千回,突然,这股气息便消失了,不过,我已经锁定了那股气息的方向。   既然这股气息已经让我闻到了,如何能够置之不理?   急急忙忙地飘向那个方向,生怕晚了找不着了。   “砰!”由于飘得太急,没有看清楚前面的物体。鬼撞着鬼也是会疼的好吗?我是有修养的鬼,才不会骂鬼呢。   “你没事吧?”对方弱弱的声音传来,我抬头,她穿着一袭洁白的晚礼服,如月光女神一般。可我知道,她和我是一样的鬼差,只有鬼差才可以穿名牌。   见我打量着她,她很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叫秦子欣,是邻城的,上次跑了一只鬼,刚才我循着气息应该是这个地方了。”   我一挑眉,虽然鬼挑眉看起来很滑稽,问道:“那只鬼为什么会跑呢?”   秦子欣委屈地说道:“我也不想啊,谁叫那个漫画太好看,他又将近凌晨才……我晚了一步没有带走他,然后就白天了……”   “哦?感情这真的不是你的错啊?”我戏谑道。   毕竟做了那么久的鬼差,纵然再单纯,都会被磨得圆润。她听出了我的戏谑,打了我一拳道:“还不快去抓他!”   鬼是不会脸红的,因为它们没有血液,但我还是能感觉的秦子欣的羞怯。   懒得管其他的,携了她的手便往那股气息的方向飘。可,我忘了我只知道方向,不知道具体位置……   “诶,我说你,倒是继续飘啊?找不到路就直说,姐姐带你去。”秦子欣看了我一眼,好吧,我能感觉到她的白眼。   为了我的路,我忍了,屈辱地点点头,跟着秦子欣便到了目的地。   这里是一间古朴的民院。   我很好奇,在这个现代化超标的城市,竟然出现了如此中国风的建筑。   飘进去,我便感觉到了这里的非同寻常。往左边看去,却只看到秦子欣以同样的目光看过来,我们相视一笑。   说实话,我从未见过除我之外的鬼差,这秦子欣还挺好玩的。   “这里有封印,能够封印住鬼魂的气息。只是这封印虽简单,但造价很高,消耗能量很快,需要随时补充能量。我们闻到的气息,应是补充材料之时泄漏出来的。”我说道,这点见识我还是有的。   她点了点头,与我一同飘进房内。   一只长得很帅的男鬼出现在我们的的眼前,他正在以一种名为温柔的神色注视着躺在床上的女子。   我与秦子欣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三个字:人鬼恋!   我从身后拍了拍那男子,他很惊恐地回头。见到我们的穿着之后,颓然地说道:“能不能等到明天?我想和她道别……”   “额?我们不是来带你走的。你并非自然死亡,杀死你的凶手还未有找到,带到地狱也是个麻烦。”我说道。我说的确实是实话,没有凶手抵命的那些鬼魂,怨念极深。   他的眼中燃起一丝希望,惊喜道:“真的?!”   “真的,啰嗦什么,要不是你,我才不会被她鄙视。”秦子欣忿忿不平,指着我说道。   我拍掉她指我的手,说道:“好了,你跟我们说说你的故事吧,我们才能帮你。”   他看了一眼睡颜恬静地女子,笑了笑,开始说着。   这个帅鬼叫做叶南逸,他喜欢的那个女子叫做古欣。他们从小便相识,可叶南逸在十四的时候便被家人带出了国,从此便再也见不到。   终于待到叶南逸二十三岁的时候,他从大学毕业之后便回了国。   叶南逸本以为从此便能找到这个儿时的玩伴,可天不遂人愿,他因着车祸而丧命。   随后呢,他便因为秦子欣的漫画而跑到了我所在的这座城市,并且在古欣的大学找到了她。   本想就这样看她一眼便走,可古欣却看见了他。他惊讶于古欣能够看见他,问了之后才知道古欣开了天眼。   那时候都还小,哪里来的□□、手机之类的联系方式?古欣是凭借着叶南逸脖子上的胎记认出他的。   “原来她很早之前就喜欢我,虽然她也花了很多时间才理清楚。我也明白,我喜欢她,可我现在是一只鬼……”叶南逸的鬼魂开始剧烈波动。   我向他注入一道力量,他的灵魂波动这才停止。鬼差都有这个能力,若是在带鬼魂如地府的时候,鬼魂突然散了怎么办?   后来一人一鬼便寻到一位道士,听从他的建议买下了这座有灵气的院子,并设下了这个封印。   “所以,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秦子欣问道。   叶南逸苦笑:“还能怎么办?我只是希望能与她度过最后几天。”   “谁要和你度过最后几天?你哪儿来回哪儿去吧。”这时候,古欣突然从床上坐起来,“原来你一直沉默着是这个原因,你傻不傻啊?”   “我……”叶南逸无语凝噎。   “好了好了,你们这样子看的我心酸,虽然我没有心。”我最见不得生离死别了,“我又没有说要你们分开。”   我话音一落,两鬼一人的目光都将我紧紧锁住,我只好开口解释道:“现在不是还没有找到凶手吗?我把你的案子洗去,你就可以永远呆在人界了,不过会很危险的。”   秦子欣一脸诧异地看着我,问道:“你不要命了?阎王怪罪下来看你怎么办?”   我无奈一摊手,说道:“别担心我,你得想想因为你的疏忽而放跑鬼魂这个失误……”   “嘿,嘿嘿,您继续,您继续。”说着,秦子欣默默退到一边。   向她投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放跑鬼魂这个事情,只要将鬼魂抓回来基本上没事儿。而我这样直接放任一个鬼魂留在人间那是很惨的。   首先,一个鬼魂没有去地府,那么它的来世便不能投胎,那么地府便不能够按照计划流通……会造成一系列连锁反应。就如同你有一个完美无缺的赚钱计划,可就是丢了一块钱,所以你的计划便无法实施。   我定定地看着叶南逸,问道:“你决定好了吗?是留在这里,还是回地府?”   叶南逸凝眸注视着古欣,点点头道:“我留在这里。”   闻言,我微笑道:“好,呐,你要好好待人家,用你的知识找份工作赚钱养家吧。”   还未等他们的疑问出口,我便凝聚力量注入叶南逸体内,灵魂波动的有些厉害,道:“我已经给了你修为,你可以如正常人一般,只是不可在阳气重的地方多呆,会大量损耗你的力量的。”   见我如此,秦子欣赶忙上前来扶住我。叶南逸与古欣直接就鞠躬了,我连忙制止他们:“我受不起啊,只求你们能藏好一点,不要让地府的人发现你们。”   “一定!”一人一鬼向我保证着。   点点头,我与秦子欣便离开这里,继续寻找着下一个目标。   “你这样真的值得么?损耗了你一多半的力量,若是遇见了厉害一点的鬼魂怎么办?”秦子欣略带斥责的语气让我有些莫名。   我笑道:“不是还有你吗?我算不算做了一件好事呢?不然今晚我俩一起公干?”   “随你。”娇嗔,绝对是娇嗔!    ☆、鬼差:局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个应该是 一篇稍微长一点的 科幻 脑域的开发   真不巧,这时候又出现了一道死亡气息。而且,这股气息……   “快!”我低低吼道,怕是有事情要发生了。   秦子欣也不含糊,带着我直往目的地奔去。   目的地是一栋公寓的第十六楼,一对夫妻正在吵架。   “她是个怪物!你还当个宝!说不定哪天她就将你吃了!”说话的是妻子,我看她长得倒是挺文雅的,没想到吵起架来竟然与泼妇有的一拼。   丈夫皱了皱眉,怒道:“她是怎么样的还容不得你来评价,在我眼里,她就是好!你就是块破布,连她的一丝一毫也比不上!”   渣男!看到这里我便下了结论。一个好男人是不会如此侮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的。   “你,你……”妻子指着丈夫,气得说不出话来。   “哼!”男人冷哼一声,便坐在沙发之上,翘起二郎腿抽烟。妻子仍然站在那里,脸色如死灰一般。   一支烟燃尽,男人淡定地从西装口袋之中摸出一份文件,上面写着几个大字:离婚协议书。   见到男人如此动作,女人有些失控,大吼道:“我们从前白手起家,经历过多少艰辛才有着今天的成就,你竟然……”   语未尽,妻子便已经抽泣起来。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我不得不这么做。我爱她,非常爱,我不能没有她……”男人跪了下来,将头埋在自己的胸前。   我冷哼一声,这男人根本就是在做戏!   果然,妻子心软了,说道:“如果你现在肯和她一刀两断,我便不再追究,我们还像以前那样在一起。”   “可是……她怎么办?她已经怀有我的孩子了。”男人抬头,从地上站了起来。   渣男不愿离婚的理由只有一个,那便是财产。是男人先出轨的,最后他分到的财产一定不多。   这时候,突然从门外走进一个女子。她生的白白净净,却媚骨天成,难怪将男人迷的神魂颠倒。   “她是一只禁婆。”秦子欣在我耳边说道。   我下意识问了一句:“禁婆是什么?”   她讶异地看了我一眼,说道:“你不知道禁婆?这禁婆是女人被人□□抛尸于河中形成。禁婆的标志便是头发非常长,身体很冷,散发出一种摄人心魄的骨香。可这一只禁婆,只有及腰的黑发,正常人的体温。甚至,连她的骨香也比正常的禁婆淡,我害怕,这只禁婆已经修炼成精了。”   闻言,我一惊,但当务之急,须看看现场发生的事情。   “天成……”她一开口,我便知晓这其中缘由了。   这禁婆在死之后,灵魂没有被鬼差抓住。是以她的灵魂便停留在她的身体里,让她慢慢地变成了这个样子。   “素儿,你怎么来了?”那个叫做天成的男人赶忙跑过去扶住她。   女人看着眼前这一幕,伤心欲绝,凄然道:“她是一个怪物啊!她是一只修炼成精的尸体啊!你竟然,你竟然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她迟早要吃了你的!”   “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许你说她的坏话吗?!她是怪物又怎样?我爱的只有她!”天成怒火中烧,扬起手便给了妻子一个巴掌,“别以为我们有过五年的夫妻情分,你便可以为所欲为!我看,你分明就是嫉妒素儿长得比你好看!”   “你……你竟然这么说我,算我瞎了眼!我走!”妻子转身开门便走,屋子里的死亡气息便淡了。   我与秦子欣赶忙追上去,这气息是妻子身上散发出来的,里面的禁婆只有等一等再管了。   可这时候,另一股刺鼻的死亡气息从屋子里传出,妻子身上的气息却是消失了。这女子与她的丈夫必须死一个,男子死了,这妻子自然也就活了下来。   惊讶之余,赶忙携了秦子欣的手又赶回去。男人已经死去了,那叫做素儿的禁婆正坐在他身上啃着他的心脏,称赞道:“果然这样才最好吃。”   男人的灵魂已经飘了出来,在半空中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我飘上前去,问道:“你后悔吗?”   他这才呆滞地转过头来:“后悔什么?后悔爱上她吗?不,我不悔。我早就知道她是人们口中所谓的怪物,也迟早料到有这么一天。”   “那你还这样?你的妻子怎么办?”秦子欣问道。   “也许,这样对她才是最好的,我是渣男,和我在一起,不值得。”男人最后看了一眼素儿,“带我走吧,去地府。”   果然,灵魂的觉悟才是最好的。   我摇摇头,说道:“这只禁婆还没有解决,她的灵魂还在她的体内,必须将她的灵魂一并带走。”   我朝那禁婆招了招手,想将她的魂魄招出来,可无奈,我的力量已经不足以招出来了。   “少逞强吧你,我来吧。”遭到了秦子欣的一个白眼,我悻悻地退到一边去。   秦子欣亲自上马,终于将那禁婆的魂魄招了出来,我坐在沙发上,等着看好戏。   “素儿……”鬼魂天成呢喃道。   “对不起。这并非我本意……”接着,素儿便开始讲她的故事。   她是被一个陌生的壮汉□□的,那个壮汉害怕她大喊大叫,便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岂料他的手太大,将素儿的鼻子也一并捂住,素儿便这样被生生捂死。   那壮汉吓得半死,连忙背了素儿的尸体便扔进河水中。   素儿随着河水漂到一处积阴地,源源不断的阴气往她的尸体里面钻。她的脑部组织被阴气撑碎,她的脑腔之中是几乎已成为固体的阴气。   从此,她的行为便被那些阴气控制。而那些阴气,也渐渐地修炼出了灵智,她的灵魂便被那一团阴气压制住。她杀人,吃男人的心脏,是那团阴气所为。而她只能在身体里看着,却无法阻止。   “其实我是真的很喜欢天成的,所以我才会怀孕……”素儿说道,背过脸去,看样子是羞怯了。   正在此时,异象横生!   那禁婆竟然缓缓站起来了!层层疯长的黑发中,形似女人的骷髅的面目,狰狞的嘴脸,她就要朝门外跑去。   我们哪能让她跑出去啊?秦子欣连忙念起咒语向那禁婆打去。怎料那禁婆是实体,我们四个都是虚体,这如何能打到?   我咬咬牙说道:“我去找道士,你们留在这里看着她,一会儿我循着你们的气息找你们。”   语罢,不等他们的回答,便急急忙忙飘走。   去哪里找?当然是去叶南逸和古欣那里,他们一定知道哪儿有道士的。   飘到叶南逸与古欣家的时候,他们正甜蜜地吃着烛光晚餐。我忍不住吐槽,这么晚了,竟然还吃饭!   “叶南逸!快带我去找你们认识的那个道士,快!”我急道,禁婆杀伤力可是很强的,吓都能把人吓死。   叶南逸二话不说,提起气便往前飞去。   他们认识.的那个道士的水平应该不浅,他选的这处院子的灵气真心充足,算是这座城市中数一数二的了。   还好那个道士现在还在这座城市,他听完我的简单叙述,立马操家伙上阵。   我感叹,以后一定要向阎王爷举荐举荐这个人的灵魂。   那个道士到达之后便开始各种撒符,用铜钱剑各种画。这撒着撒着,画着画着,那禁婆便尸首分离了。   我忍不住问他:“当初你明知道叶南逸是鬼,可你为什么还要帮他掩盖气息?”   “我不知道,当时吃多了吧。”语罢,他便走了。   我一边稳定着灵魂波动,一边无语,这算是什么理由啊。   “看你累得,跑得这么快作甚?现在还是大半夜了,哪里还有人给她杀?”她向我输入能量,帮我稳定灵魂。   这时,天成携着素儿飘过来,说道:“我想去看看我的妻子。”   “你去吧,早就知道你会去的,我在城市另一头的界碑等你。”我说道。   “谢谢你。”天成对秦子欣道。   待二鬼走后,秦子欣便拉着我去他们家里翻箱倒柜。我不解,她说道:“这就是我们要提前来的一个原因,找一找有没有对地府有用的东西。还有一个原因便是怕那些灵魂一眨眼就不见了。”   “喂,现在去哪里?”秦子欣问我道。   现在我们身处这个城市最高的大厦顶上,对于这个,我的解释是鬼也是需要小资的情调的。   “唉,我不知道。我不明白,为什么今天净让我碰到些离奇的事情。”我感叹道。   “顺其自然吧,我们只要尽我们自己的力量把结局变得更加好便可以了。”秦子欣靠在我的肩上,让我有些无所适从。   秦子欣躺在我的怀里,说道:“是啊,不过就快要天亮了呢,我们也该带他们走了。”   “嗯,要不要明天晚上我们也来实行这个政策?所谓女女搭配,干活不累嘛。”我笑嘻嘻地说道。   “随你。”又是娇嗔!   这时候,天成也来找我了,我们便带着它往城市的界碑飘去,这里便是地府的入口。   由于耽误的时间太长了,黎简、素儿他们都在那里等着我。秦子欣见鬼都到齐了,便打开地府之门,领着他们进去。   将他们带到奈何桥之后,便有小鬼说阎王找我们,我们无甚异议,便跟着去了。   只听他说道:“罢了罢了,都是命局。韩梓,你的命局已经结束,你,回去吧。”   “回去?回人间吗?可我不想回去。”   “这都是命局,这是你必须体会的。情情爱爱这东西,不该出现在你的身上,回去吧,地府留不得你。”   我始终是不能理解阎王为何让我体会完命局便回到人间,执酒入喉,在大厦天台之上看着邻城,那里有秦子欣。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sabbaty】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